“唉,阿里萨呀,”她对他说“十年来,直坐在这里等你向提出这个问题!”
太迟:在骡马驿车上时曾经有过这样机会,后来她直坐在那张椅子上,但现在已经去不复返。真,帮他干那多鬼鬼祟祟卑鄙勾当之后,为
卡西亚妮具有把秘密玩弄于掌股之上魔鬼般才能,她永远知道在恰到好处时刻出现在什地方。她精力过人,不声不响,又聪明又温柔。然而,在关键时刻,尽管她内心痛苦,却表现出钢铁般性格。她从来没有为自己事动过肝火。
她唯目,就是不惜任何代价扫清阶梯——如果没有别办法,就用血去洗——让阿里萨爬到他不自量力位置上去。出于不可遏制权欲,她不择手段地那干着,但她实际目纯粹是为报恩。她决心如此之大,使阿里萨本人也被她手段搅得晕头转向,在个不幸时刻,他曾经想去挡住她道儿,因为他以为她在挡住他道儿。卡西亚妮使他重新清醒过来。
“您别搞错。”她对他说,“您要走,就离开这里,不过请您好好想想。”
阿里萨确还没有想过。于是,他尽可能前前后后地思考这个问题,终于向她缴械投降。实际上,在公司内部危机四伏那场肮脏战争中,在提心吊胆寻花问柳灾难中,在可望而不可及对费尔米纳幻想中,面对那个在白热化明争暗斗中弄得屎身、爱身泼辣黑姑娘,阿里萨冷漠内心没有刻平静过。他曾多次黯然伤心,因为她实际上不是他认识她那天下午所想象那种贱人,否则他会把自己原则忘得净,哪怕是火炭般金元宝,他也要跟她睡上觉。
卡西亚妮仍然跟那天下午在驿车上时候样,依然满不在乎地穿着那身野妓式衣服,裹着疯子头巾,戴着骨雕耳坠和手镯,戴着那串项链,根根手指上都戴着假宝石戒指。总之,还是流浪街头那个卡西亚妮。时光在她外貌上留下丁点儿痕迹,更使她平添几分颜色。她熟透,女性妙处更加使人销魂,她那非洲女人温热身体,随着成熟显得更加丰满。阿里萨在十年中没有向她作出任何暗示,以此来为自己在初次见面时所犯错误赎罪。她呢,在各方面都帮他忙,唯独在这方面没有帮过他。
天晚上,阿里萨工作到深夜——母亲去世后他经常如此——正要出门时候,他看见卡西亚妮办公室里还亮着灯。他没敲门就推进去。她果然在那里,独自坐在写字台前,出神地沉思着,表情严肃,新配眼镜使她带上学究气息。
阿里萨心里激起阵幸福颤栗:就他们两人在楼里,码头上空无人,城市已进入梦乡,漆黑夜色笼罩着墨样海,艘轮船发出凄凉呻吟,它还要再过个小时才能到港。阿里萨双手拄着雨伞,跟他在那条名叫麦仙翁小巷子里挡住她去路时模样,但这次是为不让她看出他膝盖在微微发抖。
“告诉,亲爱卡西亚妮,”他说,“们什时候才能改变这种状况?”
她并不感到意外,异常镇静地摘下眼镜,阳光般笑声使他目瞪口呆。
她还从来没有用“你”称呼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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