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就要来。”阿里萨在那里见过他好多回,每回都是来找叔叔莱昂十二,但过去哪次也没有这次这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不速之客跟他生活有某种关系。
那段时间,也正是乌尔比诺医生度过职业难关,几乎象个叫化子似拿着帽子挨门挨户地为他艺术活动寻求资助时候。他最牢固而慷慨赞助者之自始至终是莱昂十二,后者当时正巧坐在他办公桌前弹簧靠背椅上刚刚开始睡每天不可缺十分钟午觉。阿里萨请乌尔比诺医生到自己办公室去坐会儿,他办公室紧挨着叔叔莱昂十二办公室,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叔叔办公室前厅。
他们在各种不同场合打过照面,但从来没有面对面地呆过,阿里萨又次恶心地感到自愧弗如。漫长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他站三次,希望叔叔能提前醒来,并且喝下整整暖瓶纯咖啡。乌尔比诺医生杯也没接受。他说:“咖啡是毒药。”说完又继续和另个人接着谈论别问题,并不担心他话被旁人听见。
阿里萨如坐针毡。医生天生俊逸,谈吐流畅而精确,身上隐隐散发着股樟脑味儿,他英气逼人,谈话左右逢源而高雅,甚至最轻薄言辞,从他口里说出来,也变得庄重。突然,医生冷不丁儿把话锋转:“您喜欢音乐吗?”
阿里萨感到措手不及。说真,城里演出音乐会或歌剧,他场场必到,但他觉得自己无法象行家那样谈论音乐。对流行音乐,”尤其是对伤感圆舞曲,他是心领神会,这些音乐跟他年轻时所作所为,跟他偷偷写诗比起来,可以说是异曲同工,这不能否认。他只要随便听那遍,就连上帝威力也无法把整夜整夜浮现在他脑子中旋律抹掉。但这不成其为对位内行提出十分严肃问题严肃回答。
“喜欢加德尔。”他说。
乌尔比诺医生心里有数。“不错,”他说,“现在正时髦。”他向阿里萨强调,现在能弄来节目,同上个世纪那些精彩节目不可同日而语,真令人寒心。
事情是这样:为请肖邦三重奏乐团到喜剧剧院来演出,他兜售长期票已经年,但政界诸公,谁也不知道那三位名人是何许人也。而就在那个月里,拉蒙?卡拉尔特匪警剧团、马诺洛?普雷萨小歌剧说唱剧团和桑塔内拉斯家庭剧团票都卖光,这些剧团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哑剧——滑稽剧杂拌儿剧团,演员们就在舞台上利用灯光暗转瞬间换衣服。连那个自称可以和过去女舞蹈家怫列斯?贝格雷媲美丹伊塞?德阿尔泰剧团,乃至那令人作呕乌尔苏斯剧团——演个中邪巴斯克狂人赤手空拳地斗条吕底亚公牛事——票都卖光。然而,这也没什可抱怨,欧洲人现在不是正在又次进行野蛮战争吗?们在半个世纪内经过九次内战以后却开始过上太平日子。九场内战,说到底,只是场,始终是那场。这篇引人入胜演说,最引起阿里萨注意地方,不是别,而是有可能恢复猜灯谜,那是乌尔比诺医生发起最轰动、影响最深远项活动,阿里萨不得不咬住舌头,免得忍不住开口告诉医生说,他本人正是那年度比赛参加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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