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天下午最使他震动还不是这件事。回首青年时代,往事历历在目,每年四月十五日,喧声震耳灯谜赛会都在安列斯大厅里举行。他始终是主角之,但也象在几乎所有场
项比赛当时已经开始吸引从国内到加勒比地区其它国家许多大名鼎鼎诗人。
谈话方兴未艾,空气中热浪突然凉下来,场钻来绕去大风,bao把门窗吹得乒乒乓乓,办公室从地基开始咯吱咯吱乱响,仿佛飘在水面上叶扁舟。乌尔比诺医生似乎没有察觉这个情况,他顺便提几句六月份疯狂肆虐强台风后,就冷不丁风马牛不相及地谈起他妻子。他不仅把她视为最热心合作者,而且把她视为他动议灵魂。他说:“没有她将事无成。”阿里萨冷漠地听着这切,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担心自己声音失态,什也没敢出口。不过,听两三句话之后,他就全然明白:乌尔比诺医生尽管参加许许多多劳神费力活动,却仍然有用不完时间来崇拜他妻子,热烈程度几乎和他相同,这个事实使他迷惘。但他没有作出反应,因为从他心里冒出股傻气。他心告诉他,他和他情敌是同种命运牺牲品,共同遭受爱上同个女人不幸,他们是挂在同个车套里两头牲口。在过去漫长二十七年当中,阿里萨第次觉得心里被刀扎似痛楚。为让自己得到幸福,那个令人崇拜男人必须死去。
飓风刮到远处去,在仅仅十五分钟以内,它已把濒湖几个区夷为平地,把半边城市吹得房倒屋塌。乌尔比诺医生再次对叔叔莱昂十二慷慨捐献表示满意,没等风雨完全停息就告辞。因为心不在焉,他将阿里萨借给他那把个人专用雨伞也带走。阿里萨不但毫不介意,而且还暗自高兴,他在捉摸,如果费尔米纳知道雨伞主人是谁,将会作何感想。卡西亚妮经过他办公室时候,他还沉浸在同医生会见激情之中,他觉得这是向她吐露秘密唯机会,跟捅掉使他不得安宁燕子窝样,要现在就下决心,要永远也别捐。他先问她对乌尔比诺医生印象。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说:“这个人揽事很多,也许有点过分,不过想,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
停会儿,她又沉思下,用她又尖又大牙齿——高个儿黑女人牙齿——把铅笔橡皮头块块地啃下来,最后耸耸肩膀,打算把这件与之无关事情笔勾销。
“也许他所以干那多事儿,”她说,“就是为免得去想。”
阿里萨试图打断她话。
“可惜是,他必须死掉。”他说。
“所有人都是要死。”她说。
“不错,”他接口说,“但这个人比所有人都更应该死。”
她压根没弄明白,又耸耸肩膀,没有答腔,走。这时,阿里萨明白,在将来某个还说不准晚上,当他有幸和费尔米纳躺在起时,他就可以对她说,他甚至对这位唯有权知道人也没透露过他爱情秘密。不,永远也不能透露,连向卡西亚妮也不能透露,这倒不是他不愿意向她打开珍藏这个秘密匣子,而是直到那个时刻他才察觉,打开匣子钥匙被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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