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昂贵最考究衣服,最精致皮鞋,比像片更酷肖他本人帽子,死前最后次从上面起身摇椅,以及无数与他生活紧紧相连并已成为他本人组成部分物件。她毫不犹豫地做这件事,这不仅仅为卫生,并且也坚信丈夫如果在天有灵也会同意她这做,因为他曾好几次向她表示,死后愿意火化,而不愿被装进针得严密合缝黑洞洞雪松木棺材。当然,他所信宗教不允许这做。他曾大着胆子试探过大主教意思,探索下可能性,但是大主教给他个断然否定答案:这是彻头彻尾幻想,教会不允许在公墓中设置焚尸炉,哪怕专供异教徒使用也不行。除乌尔比诺医生想得出来建造这样焚尸炉外,别人谁也想不到。费尔米纳没有忘记丈夫那种恐惧,即使在最初几个钟头懵懵懂懂中,她也没有忘记吩咐木匠在棺材上留道缝透亮,以此作为对丈夫安慰。
无论如何,那都只是些徒劳无益行动。费尔米纳很快就发现,对亡夫记忆是如此牢固,没有随着日子流逝而有所削弱。更糟糕是,衣服焚毁后,她不但仍旧十分怀念她所爱丈夫许多东西,尤为烦心是她仿佛时刻都听到丈夫起身时发出那种响声。这些回忆使她摆脱忧伤。她超脱切,下决心在回忆已故丈夫中继续生活下去,就当他没有死样。她知道,每天早上醒来时仍然不是味儿,但是会逐渐好起来。
果然,过三周,她开始看见最初几道光线。可是,随着光线增加和越来越明亮,她渐渐意识到在自己生活中有个邪恶幽灵,使她刻也不得安宁。
那个幽灵,已经不是那个当年在“福音”公园偷偷窥视她令人怜悯幽灵——使她在步入老年后还经常温情地回忆着幽灵,而是那个穿着折磨人长礼服,把帽子压在胸前令人深恶痛绝幽灵,他愚蠢冒失行为弄得她为此惶惶不安,以致她实在无法不想他。自从她十八岁拒婚以后,她始终相信,播在他身上仇恨种子会随着时间推移而生根发芽。她时刻都感觉到这种仇恨,当那幽灵在附近时候,她感到仇恨随之在空中飘荡。只要看见他,她就心慌意乱,六神无主。那天晚上,她丈夫遗体旁鲜花还散发着幽香,她认为他那粗鄙言行只不过是第步,天晓得这后面隐藏着多少阴险复仇企图。
他顽固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她越想越恨自己。葬礼第二天,觉醒来她想起他时,使劲皱皱眉头,做个坚定动作,终于把他从脑海里驱赶出去。可是,赶走愤怒旋即恢复,她很快就明白,越想忘掉他,就越会记得他。于是,她终于为旧情所战胜,鼓起勇气,开始回忆那个未能实现爱情梦幻般时光。
她尽力回想当时小公园、折断扁桃树和他坐在上面向她求爱长靠背椅是什样子,似乎这切都失去本来面貌。切都变,树被砍走,黄叶铺成地毯也已不见。在被新首英雄塑像处,人们重新树起另个人塑像,他身着华丽制服,无名无姓,没有日期,也没有对塑像说明。塑像下有个很有气派墩座,里边安装着本地段电力控制装置。——多年以前她家房子就已经被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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