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大人见情况不对,不太识趣:“皇上,这,这兰大人和沈大……”
“滚!”
砰地声巨响,张叠满奏折龙案,叫兰崇琰狠力脚踹翻下去。奏章稀稀拉拉散地,桌上烛火落在奏章旁。裘大人忙跪地,爬过去手护着奏章,手煽灭烛火。
他不怕死地飞快瞟眼兰崇琰反应。兰崇琰脸半明亮,半被阴影遮盖。好似在瞬之间,从“若无其事”,陷入到极大,让人恐惧愤怒中。
裘大人小心翼翼端正已扑灭烛火,慢慢起身,退出宣策殿。出殿门后,他又听见殿内传来摔砸物品响声,内心肉疼把那些遭殃古董名器,却不明白皇上为何忽然发这大火气。
兰崇琰只简略瞄眼,以为裘大人拿娼楼里艳俗春宫画要来讨好他。以前先帝身边有不少佞臣,在先帝深夜加班时悄悄递上美人出浴图,跟着互相露出会心笑,整个猥琐气息萦绕在堆叠国家大事奏章案上。佞臣以此投机取巧,暂得帝君赏识。
是以,佞臣祸国。先帝常常在系列英明抉择中,突然做出令人深感脑瘫决策,实际上不是他智商忽高忽低,而是那时他大脑已被睾丸素所占领。
兰崇琰兴许以先帝为前车之鉴,兴许比先帝多那丝脱油英明。便低回头,看也不看道:“裘大人,朕现在忙得紧,无暇关心这些杂事。你退下吧。”他当下说话已拿捏十足客气,给足裘大人脸面。须知前些日子,面临诸大臣劝他选妃立后,他可是当殿摔掉上奏折子。让有意献女大臣女儿,直接去远洋和亲。
裘大人不舍不弃道:“皇上,这可是你千千万万都想不到事情。您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兰崇琰自当上皇上,好话般不说第二遍,本想直接发火,但见裘大人分明手上摊着低俗画卷,面容神情却相当刚正不阿,忽好奇地想知道,是什黄画能让他看出家国天下正气凛然之感。
兰崇琰自从登基,总这般阴晴不定,奇怪片刻,就习惯。
*
兰渐苏在书斋内画完几个地牢地理位置,望着地图琢磨会儿,掐算适合再偷溜出去巡地牢日子,之后便将这份图纸藏进书本夹层,放到书柜最底层。
他坐到桌子前,拿起桌上卷宗继续看起来,整理多日来接下冤鬼案情。
这些案情千奇百怪,被他整理出来问题个比个奇葩。有鬼吓鬼能不能定案。有纸钱烧错但对方不还算不算盗窃。有生前债主也死,如今要不要
他搁下笔,让裘大人把画呈上来。
裘大人将书册及画卷放到龙案上,往后退到个合适观察皇上反应位子。他早将兰崇琰会出现反应在脑中预演遍,也酝酿番言辞激烈抨击话语。
兰崇琰盯着画卷上画,脸色可能有那刹那,出现点被刺到变化。但变化弧度来得不大,叫眼花裘大人以为他毫无变化。
裘大人暗自清清嗓子,张口说:“兰大人与沈丞相身为朝廷命官,朝中重臣,却做出如此有伤风化——”
“朕知道,裘大人,退下吧。”兰崇琰截断他话,把那书册与画卷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指在额角处慢揉。批这久奏章,是有些累。两颗眼睛酸涩,发疼。恨不能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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