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知道什时候会下雪,因为到时候,他太太就会开始念叨要把卧室暖暖。疯,每年这时候欧维都口咬定。电力公司老板休想因为点季节更替小事就坐享其成。暖个五度,年就得多花几千克朗,这个欧维算得出来。所以每年冬天他都会从阁楼上取下那台他在跳蚤市场上用台老式留声机换来柴油发电机,然后接上以清仓价三十九克朗买来暖风机。用发电机启动之后,暖风机能在欧维安装小电池上跑上半个小时,这样欧维太太就能在躺下睡觉前让靠自己这边床暖和上几次。不过欧维还是叫她不要太浪费,柴油也不是白给。太太就像往常样,点头表示欧维说有道理。然后整个冬天,她都会趁他不注意,偷偷把暖气片打开。每年都是这样。
欧维又踹踹泥土。他考虑着要不要把猫咪事告诉她。他巡逻回来时候,它又出现在那里。欧维瞪着它,它瞪着欧维。欧维指着它大喝声走开,声音之大,就像枚疯狂塑胶球在房子之间回荡。猫又瞪会儿欧维,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仿佛在表示它不是因为欧维威吓走开,而是因为有更好玩事等着,然后就这样消失在储藏室拐角处。
欧维决定什都不对她说。他估计她只会因为他把它赶走而生气。要是换她做主,家里早就塞满各种有毛没毛流浪汉。
他穿着蓝色西装,白衬衫扣子直扣到顶。她从前总是对他说,如果不戴领带,可以开着最上面颗扣子,每次
欧维朝她递上鲜花。两支。也不知道为什会是两支。但总得有个数。这是原则问题,欧维向她解释。因此是两支。
“家里没有你简直乱套。”欧维喃喃道,然后轻踹几下结冻泥土。
他太太没有回答。
“今晚会下雪。”欧维说。
新闻里说不会,但就像欧维常说那样,他们说不会发生事就定会发生。所以他这样对她说。她没有回答。欧维把手插进蓝色裤子口袋,轻轻点头。
“你不在家,个人整天在这房子里转悠点都不自然。就想说这些。这日子没法过。”
她连这话都没有接茬。
他点点头,又踹脚泥土。他无法理解那些说自己想要退休人。怎能整天盼着自己成为多余人?作为社会负担四处游荡,什人会有这样梦想?回家只能等死。或者更糟糕:等他们来接你去那些不能自理人住地方。欧维都不敢再往下想。上个厕所都得别人插手。欧维太太从前总是逗他说,要是来那场葬礼,他是她认识人中唯宁可躺在棺材里都不愿意被人推着去参加那个。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能吧。
对,那只猫崽子今天早上又来,几乎就坐在他们家门口。要是还能管它叫猫话。
欧维在差刻到六点时候起床。给他太太和自己沏上咖啡。四处检查暖气片,确认太太没有悄悄把它们又打开。它们当然都和昨天完全样,但他还是把它们旋钮又调低挡。以防万。客厅里,仅剩六个挂钩没挂她衣服,他从其中个钩子上取下自己外套,出门巡逻。记录车牌号,检查车库门。他注意到天开始凉起来。快到把蓝色秋季外套换成蓝色冬季外套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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