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卓时不知该说什好,他能听出来男人几句话里压抑愤怒和恨意,话里情绪越是浓烈,就越显得他此刻说什都轻描淡写。
累积十年怒意仇恨对象忽然死,任谁都无法平静自处,秦青卓叹口气,皱着眉,正想着该说些什才能让对方暂时平息情绪,抬眼,却见男人在极度愤怒之下举起铁管,正对着江岌前额。
江岌无动于衷地微垂着头站在那里,或许没注意到,也或许注意到,但丝毫没有要躲意思。
这下如果砸下去……顾不及想清后果,情急之下,秦青卓来不及拦下那根铁管,抬起手臂垫下,护住江岌前额。
这失控记重击比先前打在江岌身上那几下力度都要大得多,铁管敲到骨头上发出声闷响,本就行将断裂破旧铁管顿时断成两截,其中
声声,越喊越嘶声力竭,带着强烈愤怒情绪。
与此同时,秦青卓也看到吼着这句话男人和背对着他,承受着殴打下也不还手……江岌。
那男人抡着铁管架势让秦青卓想到那晚抡着破椅子江岌,都是想把对方打死架势。
顾不及想太多,秦青卓快步走过去,在又记铁管抡到江岌身上之前,他伸手握住男人手臂,拦下他,厉声问:“怎回事?为什打他?”
他说完看眼身侧江岌,江岌没看他,垂着眼睫,脸上没什表情,连承受疼痛痛苦都不见分毫,以往身上戾气也不见踪影,是副极其麻木模样。秦青卓没见过这样江岌,心脏顿时像是被谁狠狠掐下。
在这阵密不透风疼痛里他感受到种自虐痛快,像是包裹在身上麻木忽然被血淋淋地撕开。
再重点儿,他想,最好能打死,就像江克远死那样,百。
秦青卓跟进巷子时,江岌已经不见踪影。
刚刚江岌跟着那男人是谁?他见过两次向江岌追债人,都是三个人起过来,应该不是他们。
那这个深夜单独找过来人是谁?
“为什?你问他啊,你问他爹啊!”男人停下殴打动作,喘着粗气,用通红,bao怒眼神盯着秦青卓,“你让他还手,来,你看他还不还手,还手啊!”
“这件事细节不太解,但债是他父亲欠下吧,”秦青卓语气严肃道,“他个孩子,没做错什。”
“又做错什!”男人咄咄逼人地朝秦青卓吼,“他妈做错什!那信任他老子,把他老子当亲兄弟,结果被坑得倾家荡产!十年,等着江克远出现十年,做梦都想亲手把他弄死,现在他死,他死!他妈找谁说理去!”
最后几声是破着音喊出来,带着浓重愤怒,甚至吼出哭腔。
江岌偏着脸,眼神没什焦点地看着前面,秦青卓看见他轻颤睫毛。
巷子黑,路不平,秦青卓经过路口时朝两侧看看,没人。
他抬手揉揉突突跳着眼角。
不会出事吧?
这样想着,秦青卓忽然听到远远传过来人声,他凝神想听清,但耳边声音忽重忽轻,让他听不明晰,他抬手按按侧耳朵,加快脚下步子。
距离那声音越来越近,他这才听清喊内容——“死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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