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时琛记忆里,孟钊身上直都有种蓬勃、野蛮生命力,他生命像是自带股韧劲,让陆时琛无法抗拒地被吸引着靠近,犹如簇火光吸引着天生畏寒旅人。
陆时琛伸过手,覆上孟钊手,然后收紧手指握住。
孟钊向手心温热,似乎体温天生要比陆时琛高些,所以陆时琛很喜欢握着他手,喜欢和他产生肢体接触,但现在,因为失血过多,这只手手心变得很凉。陆时琛握紧那只手,想将自己手心温度传递给孟钊。
因为长期受训,孟钊手心粗糙、有茧,陆时琛指腹摩挲着他手心茧子,良久,才轻轻地、长长
似乎又不止是畏惧,是很多复杂情绪糅合在起,让他心脏绞痛、坐立难安,无法再保持以往平静和镇定。
这时,急诊病房门开,医生走出来。
直在走廊踱步陆时琛走过去问:“怎样?”
“还好你们提前做止血处理,来得又比较及时,没有引起脏器损害,”医生摘口罩,“病人现在输血,性命是没什大碍,不过暂时还在昏迷状态,具体什时候醒过来还不好说。失血量这大,病人身体会很虚弱,短期内肯定会出现犯困、畏寒症状,醒过来之后多吃点补血东西,好好养着吧。”
“嗯,”陆时琛点头道,“谢谢您。”
对自己说,别睡,睡过去话,这些就都看不到。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附近最近家三甲医院门口。
因为在车上提前联系过医院,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好担架床等在门口。
陆时琛下车,将孟钊从车内抱出来,平放到担架床上,几个工作人员快速将他抬进医院大厅转运床上。
陆时琛不知道上次自己躺在急诊室里,孟钊是什感觉。但现在他意识到,他清晰地感受到恐惧情绪——那是种对生命逝去恐惧。
“唉,当警察真不容易啊,”医生摇头道,“比们还不容易……”
身后,孟钊被推出急诊室,陆时琛跟上去,帮忙将移动担架床推到病房。
医生和护士给孟钊连上24小时监测设备,又叮嘱陆时琛几句注意事项,然后离开病房。
陆时琛坐到病床旁边,盯着孟钊看良久。
昏迷状态孟钊看上去苍白且脆弱,漆黑睫毛覆在下眼睑上,整张脸形成黑白分明对比。
他贯对生命没什感觉,在以前陆时琛看来,所谓人生老病死,往小想,就像草木枯荣,往大想,如同朝代兴衰,不过是自然界运行规律而已。
人死,就会变成张薄薄黑白相片,被不痛不痒地嵌进墓碑,从此跟这个世界再无关联。
所以上次,当他躺在救护车里,意识到自己生命快要终结时,他只觉得平静和坦然,他甚至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会在那刻冲上去挡住那辆卡车,更不理解孟钊为什看上去那紧张,手指会抖得那厉害。
但现在,陆时琛攥紧手指,他脑中闪过自己开着车闯进那个空旷厂房,看见屋子血迹和血人似孟钊,还有那把匕首向孟钊刺去瞬,他真实感受到对死亡畏惧。
这畏惧让他生出些茫然,不知道如果自己晚到秒,孟钊如果真没命,接下来他该如何在这世上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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