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田香
下反应过来，知道他是要去前面楼里找小姐，不便多问，只说：要
陪你去吗？
肥原嘿嘿笑道：又不是第次来，免
罢。
天黑，月亮还没有升起来，景区沿路
灯火把西湖衬得更黑，黑沉沉，不像湖面，像块天幕样黑布，大而无边，飘飘忽忽。王田香在黑暗中看肥原走，发现他竟是走得那
快，那轻，像个鬼似。
肥原回来时，夜亦深，人亦醉，幽亮月光静静地洒落在四周，清冷样子，像是落霜。肥原醉得稀里糊涂，时不知这究竟是霜还是月光。不过，肥原酩酊地想：霜也罢，月光也罢，都预示来日必定是个好天气。
五
路地来到二太太公寓，翻江倒海地搜查，把老佣人吓坏。记者消息真灵通当然是王田香通风，下来好几拨，王田香不厌其烦地答记者问，风光无限。当天傍晚，二太太几张照片被当地两家晚报刊登，危言耸听通栏大标题，让全城人都知道，伪钱司令家命案终于水落石出，案犯锒铛入狱入狱当然不能跟组织上联系。
王田香就这样出色完成补漏工作，非常精彩，博得肥原高度表扬。
人逢喜事精神爽。事后，王田香又得意洋洋地打起小算盘：如果略施小计就把老鬼吓出来，岂不是他功劳？就这样，趁肥原在楼外楼用餐之际，他擅自把二太太秘密带来裘庄，让她在会议室与各位打个照面。
干吗？
认人呗。
来日果然是个好天气，日头早早地搁在钱塘江上，亮得发青，像轮明月。早晨太阳没有热量，但有力量。大把大把阳光，如风似气，个劲儿地往窗洞和缝隙里钻，钻进肥原被窝，驱逐他睡梦。所以，尽管夜里睡得迟，他起得还是蛮早。
王田香起得更早，起来后直在隔壁窃听
认老鬼！
他给二太太数出大堆诱惑和许诺，只要二太太个字：他！或者她！
二太太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以个不知道对付他各种花花绿绿诱惑和许诺，有点以不变应万变意思。无动于衷。无可奉告。他小算盘就这样付之东流，珠落满地。团糟。白忙乎。二太太是什人嘛，敢在太岁头上拉屎屙尿人，哪里是可以随随便便摆平。王田香私设公堂，想搞什速战速决，显然是高兴过头。乐极生悲。知道肥原即将从楼外楼带家属们来眼见为实，他只好草草收场，遣人把二太太送回城里，将吴志国请上主席位，自己退居边缘。总之，他小算盘打不成，也只好帮肥原打大算盘。在肥原大算盘上，他在会议桌上只是个负责保安二线人员，自然坐不主席位。主席位理所当然是吴志国坐，人家是部之长，官高级压死人呢。
这会儿，王田香从窗户里看到司令带着家属们（包括他自己老婆）乘车而去，即飞快地出门，去找肥原。肥原送走人后，回楼里去取点东西，个人出门。王田香看他出门，以为他定是要来这边开会，便小跑着上去迎接。肥原却没往这边来，而是径直朝外院走去，叫王田香纳闷，不知他要去做甚。王田香追上去，向他报告说，他们都在会议室里等着他去开会。
肥原说：开什会，有事，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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