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9）

殊不知，到晚上，在酒桌上，李宁玉又冒出来，模糊肥原视线！

五

晚饭是肥原亲自陪他们吃，在包间里。伙食很好，有鱼，有鸡，有酒。酒是烈性白酒，钱江大曲。肥原就是要他们吃酒，多多

找得到。肥原认为，如果顾小梦是老鬼，简先生受礼之后必定会去找这纸条，并且定找得到，继而按约行事，去某地取货，否则另当别论。

切准备妥当，王田香出发。

四

简先生是个北方人，身材高大，说普通话，围长围巾，戴眼镜。总说，形象有点模糊不清：既像个水手样人高块大，孔武有力，又像个书生，举止温文尔雅，说话客客气气。见面，王田香总觉得简先生有些面熟，问说，明白。原来简先生是时下杭州城里当红名人，年初主演过出反映中日友好话剧，印着他人头像海报贴得满大街都是。后来该剧还专门去他们部队演过专场，更是忘不。

简先生住是客栈出租房，在二楼，有里外两间房。里屋是卧室，床头柜上有顾小梦相框，说明两人可能是在搞对象。相片是套过色，嘴唇鲜红，眉毛清黑，面颊桃花样粉，白里泛红。粗粗看，顾小梦有点不像顾小梦，仔细看，还是像。外屋是客厅兼着书房，王田香在沙发上坐小会儿，抽根烟，与简先生略作小聊。以王田香之见，简先生表现还算正常，没有做贼心虚那种迹象，言谈随和，不像个地下党。但是丢在沙发上本书，又让王田香觉得有些警疑。这是著名进步作家巴金去年刚出版新作《秋》（1940年7月出版）。后来去看书架，上面有好多巴金作品，什《家》啊，《春》啊，《灭亡》啊等，都有。此外，还有鲁迅、茅盾、丁玲、蒋光慈、萧军、柔石等左翼作家很多作品，大排。莫非他替皇军唱戏是假心假意？肥原在电话里听到这情况后，立即变得煞有介事地通知王田香：盯着他，只要他去纸条上约定地方就抓他！

但简先生没去，起码是没有马上去。他送走王田香后，即去剧团，然后进不出，好像是知道外面有人在盯梢似。王田香守望两个多小时，守得心烦意乱，直到天色见晚，才安排个兵守着，自己则回来向肥原汇报情况。

肥原听汇报，分析来推测去，最终认为顾小梦是老鬼嫌疑仍不可排除。他说：现在不去，不等于晚上不去。即使晚上不去，哪怕是永远不去，也不等于他是清白。言外之意，似乎怀疑王田香行事不慎，被简先生识破机关。

王田香看出主子疑虑，赌誓说他行事绝对谨慎，绝对不会让对方有所怀疑。

肥原嘿嘿地笑道：你意思是说简先生肯定不是共党？王田香哪敢夸这个口。所以，肥原说，还是派人盯着他吧，别让上钩鱼又跑。

总说，客观地说，情况不尽如意，似是而非，亦是亦非，难以速战速决，只好暂且撂在那，以观后效。观又是怎观？是顺其自然，还是挖渠引水？肥原偏向后者。那挖渠引水挖什渠？引什水？肥原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后来王田香不经意说起，顾小梦在酒桌上是个积极分子，肥原顿时有主意，果断地说：那们就来给她摆个鸿门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