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走过来说:“杨骁刚刚撞之前戏都挺好,撞那个动作还是有点僵硬,咱们再试遍啊,从车开过来那里开始,来,补补妆,不用紧张。”
李杨骁跟着回到雨棚,走路上他稍稍弯弯腰,看看自己膝盖说:“裤子被雨水沾湿,护具就特别明显,还是摘吧。”
导演回头看看他膝盖处,说:“摘膝盖受得吗?别受伤。”
“没关系,背身摔,其实不太会磕到膝盖。”李杨骁说着,回到雨棚找个椅子坐下,然后挽起裤腿,把护具摘下来。
迟明尧站在他侧后方,看着他。
个雨棚里,李杨骁正站在导演旁边听他讲戏,神情看上去很认真,还时不时偏过头和导演交流两句。
染银灰色头发李杨骁,穿着简单浅灰色夹克和牛仔裤,在剧组冷调灯光下显得愈发清冷。在密不透风雨帘中,他微微皱着眉,居然莫名有种凡尘不染气质。
导演跟李杨骁说完话,坐到监视器后面,李杨骁则转身跑到身后别墅里。
又过会儿,工作人员全都就位,导演对着喇叭大喊声“开始”。
李杨骁从楼道里跑出来,怀里抱着沓资料,手中握着录音笔。他站在伸出截房檐下避雨,眼睛眨不眨地盯着正门处,脸上不见焦急,反而有抹少年等待心上人期盼——而刚刚清冷气质已经完全从他身上褪去,他已然变成个情窦初生22岁大学生。
他看到李杨骁把护具摘下来,皱皱眉:这拼,不要命吗?
他并不打算上前打扰李杨骁,只是刚刚那辆车撞到他那刻,他心脏几乎瞬间提起来——李杨骁踉跄和后退都那真实,随时都可能被那辆紧急刹住车带倒。从被撞到后退再到跌倒,短短几秒内,有几分是真实,几分是演出来?平常人重重跌倒怎会不疼呢,但李杨骁从地上站起来,却丝毫没表现出疼痛感,他不是很怕疼吗?
化妆师给李杨骁补好装,李杨骁又次从楼梯上冲下来,这次黑色轿车比上次刹得缓些,李杨骁几乎是被车推着往后倒退几步,然后狼狈地侧身跌倒,手撑下地面。
小区外面声短暂鸣笛,明晃晃车灯扫过来,李杨骁脸上神色也似乎瞬间被这束灯光点亮,他咬下嘴唇,高高扬起只胳膊朝车里人招两下手,副雀跃欣喜模样。
然后他把胸前沓资料护在夹克下面,右手攥紧录音笔,他并没有注意到右侧大门处响起短促鸣笛,只是双眼注视着车里赵可研,毫不犹豫地头钻进铺天盖地,bao雨中,飞快地下几级楼梯,然后朝着那辆驶来车跑过去。
在他右边,辆黑色轿车从侧门驶来,伴随着声尖锐鸣笛和轮胎摩擦地面刺耳声响,李杨骁本能地侧身,两只手猝不及防地推下车头,然后被汽车惯性冲得朝后连退几步,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他手中紧攥录音笔也远远摔出去,怀里护着资料撒地……
“Cut!”导演大喊声,然后走过来对车里司机说,“刹得太急,车立刻就停,不太自然。”
李杨骁被剧组助理从地上拉起来,他头发已经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沿着额角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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