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打。”杨煊说。
“你说什?”那人不耐烦地皱着眉。
“说,出去打,台球厅不是打架地方。”杨煊看着那人,平静道。
“操,还跟他废他妈什话!”对面人抄起酒瓶就朝杨煊头上砸。
杨煊松开那人胳膊,头偏,躲过那个力道不小酒瓶,刚想伸手去挡,个台球杆伸
“出事情,不会再管你。”杨煊几乎是威胁着说。
汤君赫却把这句话当成默认同意,如释重负地点头道:“嗯。”语气里甚至透出些开心意味。
那种熟悉烦躁感又顺着神经末梢蔓上来,杨煊无意识地用手指下下地敲着窗台。
长这大,他还没遇到过这样棘手事情。以前碰到事情,要狠狠地打上架就能解决,要冷着脸拒绝就能搞定。
可是他这个同父异母弟弟却不样——冷声威胁无用,冷眼相待无用,狠狠地揍他顿会有用吗?或许吧,可是想到他头上那块浅淡疤,那两片轻颤睫毛,还有那个像坚冰样攥得紧紧拳头,他又无法真对他下手。
酒吧里看眼,面对面坐着成年男女们眼角眉梢似乎都在传情。原来喜不喜欢个人,是可以通过眼神看出来,他心里冒出这种想法,然后忍不住琢磨起自己看向杨煊时神情。
会跟那些人眼神样吗?走上楼梯时候他有些纠结地想,那他对杨煊感情是喜欢吗?可他们是亲人,是同父异母亲兄弟啊。
台球厅里比平时要热闹许多,每个台球桌都围着不少人,杨煊还是倚着窗台——这样日子,叫他过去陪打反而不多,更需要费心思是那些喝多会打架闹事人。
看到汤君赫从楼梯口出现,杨煊眉头蹙起来——他怎这个时候来?他妈妈汤小年晚上怎会放他出来?
那排塑料椅已经坐满人,汤君赫找不到可以坐下地方,转而朝杨煊方向走过来。杨煊盯着他,目光里有些警告意味。
——那是他同父异母弟弟啊。
汤小年用心何其险恶,杨煊忍不住猜测,也许当年她打就是这样算盘,算准他们之间血浓于水亲情无法轻易割舍,所以才在十年前就把汤君赫送到自己家里,为十年后过门早早做好铺垫。
“砰”声,不远处传来酒瓶碎裂声响,骂骂咧咧声音随即高起来,杨煊皱皱眉,朝那桌躁动几个人走过去。
几个马上要干起架人通红着脸,混着酒气脏话从嘴里喷出来,其中人拿着喝空酒瓶,要往另个人头上砸过去,刚举起胳膊,就被杨煊抬手按住。
“操,别多管闲事。”那人转头吼着骂道,“松手!不然老子连你块打。”
汤君赫走近,见他直盯着自己,闪烁着眼神解释道:“个人在家有点无聊,就,就想来看看。”
杨煊不容置喙地冷声道:“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地方。”
“没有这样规定。”汤君赫站到他旁边,小声反驳。
他站得离自己很近,矮自己半个头,杨煊闻到他未干头发上传来水汽,还有洗发水味道,混合在污糟空气中,清新到格格不入,他又重复遍,加重语气说:“说,回去。”
汤君赫也固执,咬定说:“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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