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坐在地狼藉碎瓷片中,胳膊上划满伤痕,后背靠着沙发,眼神空洞地看着门方向。
“妈——”杨煊扑过去,急急地查看他妈妈胳膊上交错伤口,它们正朝外渗着血,鲜红得刺目。他惊慌失措地去抽桌上纸巾,蹲着给他妈妈擦胳膊上血珠,可是她却感受不到疼似,声也不吭地沉默着。
杨煊抬起头,试探着晃晃他妈妈肩膀:“妈妈,疼不疼?”
那双眼睛仍旧空洞地睁着,丝活人气息都没有,杨煊心脏陡然提到嗓子眼,整个人被巨大恐慌吞没,他伸出手,指尖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想要靠近他妈妈鼻端,靠得越近,他指尖就抖得越厉害,还没完全靠近,他就惊惶地缩回手,绝望地哭出声:“妈妈——”
杨煊猛地在黑暗中睁开眼,然后重重地呼出口气。
“哐当——”有什东西砸到门上,发出声重重闷响,然后“啪”声,那东西又掉到地上,似乎是碎开。
“妈!妈妈!”8岁杨煊攥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下下地捶着自己房间门,“妈妈,你开门!”
然而没人来给他开门,回答他只是声巨大花瓶落地脆响。
“杨成川你把离婚通知书藏哪儿!你别以为不知道你们两个在搞什把戏——”杨煊听到门外传来他妈妈歇斯底里哭喊声,他急得扒到门缝去看,生怕他妈妈做出什伤害自己事情,可是门缝太窄,他什也看不见,只能焦躁地举着胳膊砸门,砸不知道多久,胳膊侧都肿起来,他才无力地坐到地上,沉默地听着外面狂风骤雨般砸东西声响。
旦那个魔鬼侵占他妈妈身体,他就会被锁在自己房间里,只能听着外面声音,什也做不。
又梦到这个场景。他皱着眉坐起来,抬手摁开墙上开关,把顶灯打开。他下床走到阳台上拿打火机,坐到床边静默地抽起烟来,支烟快燃尽,梦里那种郁结在心中惊慌和绝望才逐渐消散开来。
事实上,梦里那个场景从没发生过,他妈妈总是在神志恢复正常以后,就会把自己整理好,然后将他从房间里放出来。可是杨煊从7岁起就不停地梦到这个场景,拉开门,然后看到他妈妈已经z.sha——那是他最害怕发生事情。
杨煊不喜欢过生日,尤其是在他妈妈走以后。
以前他每个生日都是他妈妈给他过,虽然7岁那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精神状态直反复无常,时好时坏,但每到年中他生日这天,她都会调整到自己最好状态。
以前每个生日,他妈妈都会给他写封信,信内容五花八门,有时深奥有时浅显。那时杨煊常常说自己看不太懂,但她却从来都没给他解释过。
“小煊,小煊啊。”
过不知多久,杨煊听到他妈妈声音,隔着扇实木门,听上去柔软而温和。
番狂躁发泄结束后,那个魔鬼离开他妈妈身体,她又回到平日里温柔得体模样。
杨煊吸吸鼻子,抬手擦干净脸上眼泪,然后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抬起胳膊转动门把手,把门拉开来。
“妈妈。”他竭力装作什事情都没发生样子,可是开门,他就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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