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下得仓促,国外是去不,签证办不下来,总不能又去斯里兰卡,他不想触景伤情。目地是南方座小镇,给出宣传是清幽古朴,他想也没想,草率订票。反正去哪儿都比留在燕城好。
他心不在
杨煊看着他问:“走回家?”
汤君赫说,嗯。
“那陪你。”杨煊伸手扣上车门。
“想暂时不需要人陪,”汤君赫退后步说,“想个人安静几天。”说完,不等杨煊有什反应,他便低着头,转身朝医院门口走。
他是真不想让杨煊陪自己,当年为和杨煊在起,他跟汤小年置气、顶嘴,做尽荒唐事,虽然这些都与杨煊无关,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处理他们之间关系。
出来,他抱着汤小年失声痛哭,眼泪全砸在她逐渐变冷变僵身体上。
汤小年这生过得并不磊落,临走时却走得很体面。没有什兵荒马乱抢救过程,好像早就算好要走时间。
她这走,汤君赫精神仿佛崩溃般,他从出生起就跟汤小年相依为命,以前总以为日子还有很长,没想到母子关系这快就走到尽头。
眨眼,这世二十几年缘分便到头。
汤君赫哭得很凶,几乎缓不过气,他很多年也没这哭过,自打十年前杨煊走后,他就没再落过泪。
也许是怕他在路上出事,杨煊路开着车跟在他后面,直到看着他上楼,才转两把方向盘掉头。路过垃圾桶时,他伸出手扔出截烟蒂和个空烟盒。
汤君赫在家里躺天夜,睡不着便睁着眼,第二天傍晚去医院,又次跟薛远山申请年假。
他遭遇家庭变故事情很快就全院皆知,薛远山这次没再拒绝,只是让他把工作交接好,很干脆地准假,年假加上白事假,前后加起来得有大半个月。
汤小年各种人事关系都在润城,汤君赫从医院走出来,边朝家里走边在脑中盘算着,先回趟润城,把汤小年骨灰好好地安葬,然后去个别地方,暂时离开燕城好好休养几天。
半个月以来焦虑症发作,以及这几天没日没夜陪床,还有突如其来至悲情绪,让他身体状态绷到极限。是时候休息下,他这样想着,走在路上便打开手机上旅行软件,订张自由行套票。
杨煊是什时候过来他不知道,总之稍稍恢复神志后,抬头便看到杨煊站在旁,正神色凝重地跟郑主任说着什。
之后各种手续和流程是杨煊帮忙办,他忙里忙外跑东跑西,真把汤君赫当弟弟照顾。汤君赫就浑浑噩噩地由他拉着,让签字便签字,让摁手印便摁手印。
他不懂这些流程,十年前杨成川走时,后事全都是由汤小年和杨煊起操办,没用他插丁点手。汤小年向来都是这样,只认准学习这件事情,与学习无关事全都不需要他插手。
回想起汤小年几天前抓着杨煊手叮嘱他照顾自己场景,汤君赫更是觉得这些年自己实在是亏欠汤小年太多,可是等明白过来这些时,才发现切都晚。
手续办完已经到晚上,杨煊拉着他走到停车场,替他拉开侧车门,要送他回家。汤君赫恍惚大半天,这时忽然大梦方醒般地挣开他手,说他想自己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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