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对单挑,他都被对手痛击顿;每次练习,他都败下阵来。但是,他还是会回来。夏季尾声,戴维驾车去探望菲利普妈妈,坐在她家厨房告诉她项研究。那项研究指出:许多精英选手在青少年代表队还排不上前五名,而全队第六名到第十二名选手最常在甲级联赛代表队出现关键突破。他们得更加努力;遭遇挫折时,他们不能放弃
“妈,就是想打球。”菲利普热泪盈眶。
她知道这点。现在,他们就是要决定他该怎做。决定他是留在熊镇冰球协会,还是要搬到赫德镇,和凯文、利特与其他人并肩作战。菲利普母亲是能明辨是非、对错、善恶人。可是,她毕竟是个母亲。那,母亲职责是什呢?
“尾巴”坐在张餐桌前,他最要好朋友们则围坐在他身边。其中人咯咯笑,指着他领带夹:“嘿,尾巴,该把这个拿掉吧?”
“尾巴”低头看着那只领带夹。领带夹上印着“熊镇冰球协会”字样。他转头看着其他人,他们非常迅速地摘下自己原本领带夹,换上印着“赫德镇冰球协会”领带夹。这对他们来说是如此容易,仿佛只是换个球会而已。
妈妈帮菲利普收拾行李箱,这倒不是因为他年纪太小不能自己收拾行李,而是因为她喜欢这做。她将手贴着他胸口,他心脏就像小孩心脏样,在她手掌下跳动。可是,这位十六岁青少年已经如此高大,以至于他必须弯下腰,才能亲吻母亲脸颊。
安娜和玛雅各自坐在块石头上,她们身处森林最中心处,任何人都必须花上好几天时间才能找到她们。
“你看过诊疗师吗?”安娜问。
“她说不应该独自承受这切。”玛雅说。
“她怎样?”
“还行。可是她比爸妈还要啰唆。应该有人告诉她,叫她少说点话。”玛雅回答。
她记得每厘米、每次战斗。她想起那年夏天训练营。那时,菲利普在慢跑之后呕吐不止,因为急性脱水而被送到医院。隔天,他又出现在训练营。
“你不必到训练营来。”戴维说。
“拜托啦!”菲利普恳求着。
戴维用手搭住他肩膀,诚实地说:“今年秋天,得亲手挑出最精良阵容。你很可能完全没球打。”
“就让练习嘛。只是想打球嘛。拜托啦,就是想打球。”菲利普哽咽着。
“她有没有问过你‘十年后你想成为什’问题?妈妈离家出走以后,看过个心理诊疗师。她超喜欢问这个问题。”
玛雅摇摇头:“没有。”
“那你会怎回答?十年后,你想成为什?”安娜问。
玛雅没有回答,而安娜也没说什。她们起回到安娜家,躺在同张床上,配合着彼此韵律呼吸。几小时以后,安娜终于睡着。然后玛雅溜下床,下楼走到地窖里,找到把钥匙,打开只橱柜。她拿起那把猎枪,走进黑暗。而此刻她内心,却比户外天色还要黑暗。
冰球很复杂,却也点都不复杂。理解规则是很困难;和文化共存是很有挑战性;而不让所有热爱冰球人用力往不同方向拉扯、造成分崩离析后果,则几乎是不可能。可是,追根究底,它其实非常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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