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常说,没有过不去坎,就看你愿不愿意过去,有时候你以为过不去,是你没迈开脚……”
江暮行心想,这家伙是真吵。
他只是个陌生人,为什要跟他说这些?
天边炸开“轰隆”声巨响,憋天大雨倾盆而下。
男孩话声停下来,从桥底下伸头看看,喃喃道:“这大雨,没带伞。”
不知道什时候磨破,洗得泛白,也起毛,他没注意过。
除裤子,衣服跟鞋子也很旧。
贫穷味道浸透身。
这刻,江暮行感觉他在男孩眼里形象丰富起来。
家里很穷,生活窘迫,被欺负,弱小,可怜,凄惨。
江暮行胳膊上伤隐隐作痛,要债上门打,能忍他都忍。
只要有希望,他就能坚持下去。
但是没有。
也许有,只是还没出现,江暮行自欺欺人想着。
男孩走。
肩膀冷不丁被拍,江暮行骤然绷紧身子,发出警告且排斥低喘。
男孩愕然好几秒:“需要带你去医院吗?”
江暮行摇头。
男孩又挠头:“要不还是带你去吧,你出事,就是嫌疑人。”
他指指桥底下:“这地儿都是证据。”
桥底下片寂静。
场雨意外并没有持续多久,温度却降下去,不再那闷。
“哥们,得赶紧回去,不然又下起来要完。”
照不礼貌,男孩就给关。
桥底下恢复原来昏暗。
男孩挠挠头:“被混混打?”
江暮行没说话。
男孩当他是默认,别扭地安慰道:“你比还瘦,好像也没高,以你体型是干不过别人,能跑就跑。”
下刻他就收回脖子,打开购物袋。
江暮行怀里沉,是瓶汽水。
“给你。”
男孩自己拿瓶,仰头喝几口汽水,“嘶”声,自顾自地接着玩俄罗斯方块。
江暮行垂眸看那瓶汽水,有点发愣。
江暮行动动抿着唇。
男孩凑近点。
江暮行不能接受陌生气息,他后仰些跟男孩拉开距离,面部僵硬。
男孩退开,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斟酌着说道:“哥们,说真,长这大,还从来没见过谁哭成你这样。”
“就们现在这个年纪,人生长着呢,不管出什事,天都不会塌下来。”
江暮行背靠墙壁,望着护栏外水流。
不知过多久,男孩去而复返,看着江暮行叹气。
“俩差不多大吧。”
男孩坐回原来位置上面,把拎在手里购物袋放边:“你哪个学校?”
江暮行察觉男孩视线落在他裤腿上面。
江暮行:“……”
男孩把手机揣口袋里:“很晚。”
江暮行不语。
“哥们,也不是什学习雷锋好榜样人,跟你说这多,就当是吃饱撑。”
男孩站起来:“你早点回去吧,洗个澡睡觉,又是新天。”
江暮行依然没出声。
这年家里发生重大变故,切都支离破碎,他没睡过个好觉,瘦脱形,现在又有伤,哭成那样,被以为是遭到欺凌不起来。
男孩说几句,没得到回应,他就垂眼玩起俄罗斯方块。
江暮行闭着眼,衣服湿被体温烘干,夜风吹,凉意往毛孔里钻。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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