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很科学。”塔鲁对主管人说。
“对,很科学。”主管人边同他们握手,边得意地说。
暮色苍茫,天空万里无云,股柔和而无暖意余辉沐浴着隔离营。在傍晚宁静环境中,从四面八方响起阵阵匙
索原因人所特有表情。塔鲁所看到每个人,都是目光呆滞,副团与他们原先所过生活全面隔绝而感到痛苦神态。由于他们总不能老是想到死问题,所以他们干脆就什也不想,他们等于是在度假。“但最不幸是,”塔鲁写道,“他们都已被人遗忘,而且他们也清楚地知道这点。过去认识他们人因为在想别事情而把他们忘,这是完全可以理解。至于那些爱他们人,也把他们忘,因为这些人四出活动,千方百计想把他们弄出隔离营,已经搞得筋疲力尽。由于他们亲人心想到是他们离营问题,结果反而把他们本人给忘,这也是正常。弄到后来,人们发现,即使在最不幸时候,也是谁都不能真正地想到谁,因为,要真正地想到个人,那就意味着要分秒也不停地想到这个人,不能被任何事分心,不论是家务事,是苍蝇飞来飞去,是吃饭,还是身上发痒。但是苍蝇飞和身上痒总是会有。所以日子要打发得好也不是容易事。而这点,他们都很明白。”
隔离营主管人再次朝塔鲁他们三个人那边走过来并对他们说,有位奥东先生要见他们。他先把贡扎莱斯领到他办公室去,然后带着朗贝尔和塔鲁朝着看台个角落里走去。奥东先生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边,他看到他们来就站起来迎接。他还是同以前样打扮,还戴着那条硬领子。塔鲁只发现他两鬓头发比以前乱得多,都竖起来,只鞋鞋带散开。这位推事显得很疲倦,他讲话时目光从不正视对方。他说,他看到他们很高兴,并委托他们谢谢里厄医生替他办过事。
其他人都没有讲话。
“希望……”推事过会说,“菲利普没有受到太多痛苦。”
这是塔鲁第次听到推事提到自己儿子名字,因此他意识到事情起变化。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上,阳光在两朵云彩中间斜照到看台上,给三张脸染上层金色。
塔鲁回答说:“没有,没有,他真没有什痛苦。”
当他们离开时候,推事继续朝太阳落下去方向眺望。
他们跑去向贡扎莱斯告别,他正在看张轮班值勤表。这位运动员边笑着边和他们握手。
“至少又找到更衣室,”他说,“还是老样子。”
过会儿,当隔离营主管人陪送塔鲁和朗贝尔出去时候,在看台上响起阵沙沙声。接着,那些平时用来宣布比赛结果或介绍球队高音喇叭,夹带着嗡嗡声音通知说,这些被隔离人应该回帐篷去,要发晚餐。这些人慢腾腾地离开看台,拖着懒洋洋步子回到帐篷里去。当他们都安顿好之后,有两辆电瓶车;就是人们在火车站里看到那种车子,装着两只大锅子,开到两个帐篷中间。只见人们伸出胳臂,两只长柄勺子伸人两只大锅里,然后从锅里把食品捞出来分别放在两只饭盒里。电瓶车又开动,它开到下个帐篷前又停下来分发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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