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就是这样人,她也同样谦卑,很喜欢她这品质,直想跟她在起。不能说她在八年前已经死,她只是比平时更谦卑地躲人耳目罢,而当回过头来时候,她已不在那儿。”
言归正传,现在该谈科塔尔。自从统计数字下降以来,他曾以种种借口,到里厄那儿去好几次。但是实际上,每次他总是要求里厄对疫势进行预测。“您是否认为鼠疫就会这样下子连招呼也不打声就停止?”他对于这点是怀疑,或者至少他是这样说过。但是他重复地提出这些问题,这似乎说明他信心也不够坚定。在月中旬,里厄早就很乐观地回答他问题。但每次,这些回答非但没有使科塔尔高兴,却相反地使他产生种种反应,这些反应因时而异,有时是恼火,有时是沮丧。到后来,医生不得不对他说,尽管统计结果表明情况有好转,但还不能就立即高呼胜利。
“这就是等于说,”科塔尔接着问,“人们还点也拿不准,鼠疫说不定在哪天又会卷土重来,对吗?”
“对,正像治愈率也可能越来越高样。”
这种捉摸不定局面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值得忧虑,但却显然使科塔尔感到宽慰。他曾当着塔鲁面,和他区里商人们谈话,竭力宣传里厄见解。说真,他也不难做到使人相信他话,因为现在人们对这些初步胜利狂热已经过去,在许多人思想里又产生怀疑;省里公告确实激动人心,但当这阵激动劲头过,怀疑阴影又回到人们中间。科塔尔看到大家这种忐忑不安心情时,感到放心。但有时候他也感到沮丧。“是啊,”他对塔鲁说,“最后城门总会打开。到那时,您看吧,人们定都会把撇下!”
在月二十五日之前,大家发现科塔尔性格变化无常。在较长段时间里,他总是设法讨好他区里居民和熟人,但突然整整有好几天,他老是和他们顶嘴。至少,在表面上,他退出社交场合,夜之间,就开始过起种遁世生活来。在饭店里,在戏院里,在他常去咖啡馆里,人们再也看不见他踪迹。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恢复他在发生鼠疫以前所过那种有节制、不引人注目生活。他整天关在自己套房里,叫附近家饭店给他每天送来饭菜。只有在晚上,他才偷偷摸摸地跑出去买点他所需要东西,而出店门,他就奔向行人稀少街道。虽然塔鲁在那时遇见过科塔尔,不过他也只能从后者嘴里掏出几句最简单话。过不多久,人们下子发觉科塔尔又变得爱跟人交往:他滔滔不绝地和人谈论鼠疫,征求每个人意见,每天晚上又高高兴兴地出没于人群之中。
省里发布公告那天,科塔尔无影无踪。两天后,塔鲁在街上遇到他,后者正在那里徘徊。科塔尔请塔鲁陪他回到郊区去。由于那天下班后塔鲁感到特别累,所以他迟疑下。但科塔尔坚持他请求。当时他显得很激动,话说得很快,嗓门很高,手势乱打个不停。他问塔鲁是不是认为省里公告真会使鼠疫结束。当然,塔鲁认为份公告本身并不足以阻挡场灾难,但人们揆情度理,认为鼠疫行将结束,除非发生意外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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