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连气也喘不过来。
“在这里就能听到他们说:‘们已故……’讲完他们就去吃喝。”
里厄已经登上楼梯。寒冷天空望无际,星星在房屋上空闪闪发光,在山冈附近,星星看上去像燧石般冷硬坚实。这天夜晚跟上次他和塔鲁在起那个夜晚没有多大差别——那天晚上他们是为排遣鼠疫给他们带来心头烦闷而到这个平台上来。但是今天,悬崖下大海比那天夜里更不平静。四周空气轻飘飘地浮在那儿动也不动,点也闻不到那还不很凉秋风所带来海水味。可是来自城里喧哗声却犹如阵阵波涛冲击着平台墙脚。但这天夜晚是解放夜晚,而不是反抗夜晚。远处,可以看到大片暗红色光,那里是灯火辉煌林阴大道和广场。在解放夜晚,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人们去实现自己愿望,现在传到里厄耳边声音正是人们心愿所汇成吼鸣。
从黑沉沉港口那儿升起市z.府放第批礼花。全城发出片长时间低沉欢呼声。所有那些曾经被里厄爱过而现在已经离开他人们,如科塔尔、塔鲁、医生自己妻子,所有这些人,有去世,有犯罪,现在全都被遗忘。那老头儿说得对,人们还是跟以前个样。这就是说人们还是那样生气勃勃。单纯无知,而现在就在这平台上,里厄忘却痛苦,感到自己跟人们在起。阵阵越来越响亮、越持久欢呼声不断地从市中心直传到平台底下,天空中出现越来越多火树银花,犹如百花齐放,争奇斗艳。面对这种景色,里厄医生于是决定动手编写这篇到此为止故事。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不愿在事实面前保持缄默,是为当个同情这些鼠疫患者见证人,为使人们至少能回忆起这些人都是不公平和,bao力牺牲品,为如实地告诉人们他在这场灾难中所学到东西,并告诉人们:人身上,值得赞赏东西总是多于应该蔑视东西。
不过他明白这篇纪实写不可能是决定性胜利。它只不过是篇证词,叙述当时人们曾不得不做些什,而且在今后,当恐怖之神带着它无情屠刀再度出现之时,那些既当不圣人、又不甘心慑服于灾难*威、把个人痛苦置之度外、心只想当医生人,又定会做些什。
里厄倾听着城中震天欢呼声,心中却沉思着:威胁着欢乐东西始终存在,因为这些兴高采烈人群所看不到东西,他却目然。他知道,人们能够在书中看到这些话:鼠疫杆菌永远不死不灭,它能沉睡在家具和衣服中历时几十年,它能在房间、地窖、皮箱、手帕和废纸堆中耐心地潜伏守候,也许有朝日,人们又遭厄运,或是再来上次教训,瘟神会再度发动它鼠群,驱使它们选中某座幸福城市作为它们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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