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症（13 / 16）

思？说，哪句？Jade说，死子勿急吃。想想该怎组织语言，说，大概就是，有子虽然还没死，但已经死，不，是早晚会死，只要搁那不管就好，不影响大局。Jade说，你觉得王战团是在说他自己吗？说，他只是在说梦话。Jade说，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有些人死，但他还活着。中学课本里首诗，正在恶补呢。说，你中文进步神速，吓到。Jade吻口，说，就斯里兰卡吧。那里四面环海。

二OO三年秋天，大哥王海洋死。王海洋死于场车祸，那本是平常天清晨，他驾驶辆237路公交车，空车离开始发站，正常行驶到中华路路口时，被辆载满砂石重型卡车拦腰撞翻，人被砂石埋进地面，当场就没。此前王海洋已经交到新女朋友，公交车售票员，大他三岁，两人已见过父母，但男方家只有大姑出席，因为那时王战团终于被大姑送进医院，精神科病房。关于这件事，有两套说法。爸称，大姑那年摔伤腰，照顾自己都困难，只能痛下决心。但据妈讲，大姑后来在外面有相好，实在没法再把王战团留在跟前。他俩说，都不信。

王海洋葬礼，王战团被两个白大褂直接从医院病房送到火化间门口，告别厅仪式都没出席，是大姑特意安排。家人哭得再无泪水盈余，王海鸥跟那个女售票员已经抽搐到双双无法站立，李广源人扶起两个，王战团才到场。大姑说，战团，是怕你受刺激，不敢叫你来，但想又想，不能不让你来，你要理解，阿弥陀佛。王战团点头，面无悲喜，目不转睛地盯着停尸台上被白布从头到脚覆盖住儿子说，再看眼海洋。大姑说，别看，模样都不在。王战团坚持说，看看，看看。他伸手要去揭盖面白布时，身穿白大褂殓导师上前挡住他手，叫声，大哥。王战团说，大夫，没事儿。殓导师说，魂已西去，相留心中，放手吧。不是大夫。终于，王战团在众亲友注目下，缓缓收回手。殓导师独自推着白布下王海洋，径直走向火化间入口，那道门很窄，差点把王海洋卡住。殓导师白大褂跟王海洋身上白布化作体，声高呼从那抹纯白中传回——西方极乐九万九！通天大路莫回头！

当王海洋化作缕灰烟遁入云里时，王战团直站在火葬场外仰头追看，没有人敢上前跟他说话。不顾爸妈阻拦，独自走上前，对王战团说，大姑父，该走，去烧纸。王战团表情仍旧读不出，只默默跟在身后。放慢脚步，等他上来，牵起他手，并排走在最后，身高马上要追上他。走在前面人群半是亲人，另半是不认识王海洋单位领导同事，他们不时回头看俩，神情都很怯懦。但没有跟他们对望过眼。王战团说，得捡根棍儿，越长越好。说，等下到地方，肯定有别人留下。王战团说，不要别人，就要新。说，好，办。

祭悼场人满为患，非家属站在场外不再跟进。家人排队守住个刚刚腾出来烧纸位，半圆形墙洞内，上位逝者冥钱还没有收完，火苗将熄。大姑第个上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