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再度推门才成功。两名身穿九中校服男生,偷偷往不锈钢饭盒里倒半盘炸馒头片,塞进书包,也迅速起身走。看眼手腕上卡西欧电子表,八点整。最后剩三个男人,分把三桌,其中个留八字胡,边吹着热粥,边翻《华商晨报》。这人认得,是个锁匠,他铁亭离这不远,但个锁匠为何能消费得起十五元位早餐,且如此从容?狭隘地想,他或许是方圆五里内唯锁匠,千家万户门被他垄断。个穿西装马甲年轻女孩来到跟前,凑近看,马甲满是油渍,她打着哈欠朝伸手。想过跟她直说,只是坐在这等人,最多再有半小时,就要跟心爱女孩起私奔,这里再不会有人见到们,不如就当从没来过?可恨这人从小怕事,只能乖乖掏出十五块钱,交到她手上。油马甲个长哈欠打完,说,盘子自己拿。同时,门口圣诞老人再度作响,个头戴前进帽高大男人推门而入,黑色皮衣,单手拎个尺余长棕木盒子。此人进门后,先是站定,拔下腰身,更高,紧接朝这边看眼,但明显不是看,似在找人正是这眼,被给认出来——魏军,老姨夫。准确说是前老姨夫。试图闪避他目光,而他已将头转向另边,直接走到锁匠面前,坐下,背对方向。木盒被端上桌,看样子两人不像偶遇,锁匠应该也在等他。
承认,魏军度是全家最喜欢大人。他为人风趣,懂情调,尤其会讲故事。每逢家族聚餐,他都是桌上活跃气氛那个。但他酒量奇差,总被爸喝进桌子底下,哪回还能站稳,就会揽过妈腰跳交谊舞(老姨不会为此生气)。他跳起舞来也派头十足,很像是电视剧里那些混迹上海滩民国公子哥。不只是,连表妹(大舅女儿),也很喜欢他。但他跟老姨没孩子,妈说,要是有孩子,他俩也不至于离婚。早年魏军是没有工作,用姥话说等于盲流子。老姨说死也要跟他结婚时,被姥揍过几个来回,结婚照里眉角还带伤。婚后,老姨求人托关系,才把魏军塞进医科大学动物室上班,工作是喂小白鼠、豚鼠、兔子、狼狗,养够秤,就要被解剖课师生接走。有年初二在家过,想跟他要只兔子来养,被他拒绝。他喝醉,对说,工作不顺心,毕竟都是活物,落自己手里就是等死,总感觉作孽。坚持问,兔子给不给?他捧起盆毛蚶,个接个紧嗍,没再理。可当晚饭桌上,明明摆着盘酱狗肉,妈咬定,狗是魏军回收利用解剖课教具。那是第次觉得这个人挺虚伪。
魏军突然起身,朝走来,木盒被留在锁匠面前,再细看,盒身挂有三把锁,三把锁头各不同。冒出夺门而逃念头,但又不能走,惊慌之间,魏军已经坐在对面。魏军先开口说,阿超。点头说,老姨夫。单名个“超”字,家里都叫小超,只有魏军叫阿超。上小学前,他去广州待过半年,回来后就开始这叫,愣说显洋气。魏军说,刚才好像看见你爸。问,在哪看见?魏军说,他往大西菜行那边走,戴个帽子,肯定是他,老绿色羽绒服,对不?点头,对。魏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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