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咱俩说不是个bang。粗俗。
那段时间,还在上高三,父亲刚从深圳回来,他去那儿做年买卖,倒腾种烙饼机,跟朋友合伙儿,朋友负责进出货,他负责在酒桌上把客户喝倒。最后他没赚到钱,但那朋友回到哈尔滨就买台新车,父亲后来还是经人提醒,才明白过味儿来,再去找那个朋友,人早失踪,拖家带口起。隐约从他跟母亲吵架话里话外,猜出些原委。母亲怀疑父亲在深圳那年有别女人,而且连是谁都咬准,个从前老邻居,离婚没孩子,做买卖发得早,可以算富婆,但就是没有证据,其实还是咬不准。父亲当然不会承认,而对此事态度,就只是单纯好奇,假如真有这个女人存在,是个什样人呢?老邻居,兴许能认识。说来也怪,蒋老师来病房探望父亲前天,真有个陌生女人来过,跟父母年纪差不多,模样挺富态,但也不算胖,身大牌儿,拎个闪闪包。那天下午,父亲让母亲回家取样儿东西,整得像很着急,说回,他说找不到,还是派母亲回去。后来想起这事儿,也叫不准父亲是不是有意。母亲走后不到半个点儿,那个女人就出现在病房,打水回来碰见,女人话很少,最后给父亲留万块钱,就匆匆走。问句是谁,父亲只说是个老朋友,以前合伙儿做过买卖。那些年他做过买卖太多,说也是白说,也懒得装关心。第二天,蒋老师来,那个阿姨接来,母亲出车票跟住宿钱。三人见面,简单唠几句,蒋老师就进病房,跟父亲打招呼。阿姨在门外问母亲,你看蒋老师长得咋样儿?母亲问,啥咋样儿?挺年轻。阿姨说,你不觉得长得像什人吗?母亲苦想说,蔡琴啊?阿姨笑,说,菩萨啊。这叫观音相,万里无。在门内听到这话,才又仔细揣摩遍蒋老师面相,大鹅蛋脸,长发扎鬏儿,脑门子挺宽,耳垂肥厚,别说,可以往上联想,说像也像。
蒋老师开口就管父亲叫曹居士。父亲很礼貌地点头回应,啊,你好。他态度百八十度大转弯儿,主要是蒋老师来之前,母亲已经对他做过工作。母亲说,曹羽啊,你病情,只能跟你说实话,再多瞒几天,怕来不及,想你是个明白人,应该走得明白,自己时辰自己该知道,剩半个月。父亲说,你昨天说过,你自己忘,你说俩礼拜,跟半个月差天,也不多这天。母亲说,以为昨天做梦说,多少天没睡觉。父亲说,难为你。母亲哭着说,咱俩才过半辈子,你咋这着急呢。父亲说,咱俩不容易,你也给留后,承博好孩子,细想不亏。母亲说,那你到底想啥时候跟说实话?父亲问,啥事儿?母亲反问,你说啥事儿?父亲说,没那事儿,从来就没。母亲抹抹泪,说,行,不逼你,你真不愿意跟说,明天可以跟蒋老师说。父亲不悦,蒋老师到底干啥?母亲说,简单说吧,帮你来解决困惑,高人。父亲说,要死,还能有啥困惑?母亲说,人临走都有困惑,困惑解决,才能走得高,走得远,去无挂碍。父亲说,你说话变。母亲说,刚开始修行。父亲说,没话跟她说,最多不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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