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
，说，记录
下。说，别拍
。他又不语。说，你聋是咋
？他终于看眼，眼神里是最初那种疑惑，又继续摆弄起手机。拍你妈逼！掌将他手机扇飞，滚地上老远，电池崩入人群脚底。满屋愣住，第个反应过来反而是父亲，怪喊又提升八度，似在替叫好，紧跟着是母亲，求救般唤名字，承博！承博！最后才是蒋老师，她只瞥眼，便闭目念道，阿弥陀佛。满屋居士也跟着念，阿弥陀佛。声之齐整，像受过训练。王护法捡起手机，瞪，也瞪他。蒋老师再睁眼时，俯身到父亲耳边低语着什
，片晌，父亲竟当真放下双臂，眼神也柔和下来，叫也不叫，最后合上双唇，只睁着眼。确被震慑到，但有意回避王护法报复式目光。蒋老师再伸手，王护法递上瓶矿泉水，娃哈哈，拧开盖，蒋老师将右手中指伸进瓶口蘸水，后朝指尖吹气，嘴里默念某句秘咒，手结法印之势向父亲身上掉水，重复四五次，父亲竟又缓缓闭上瞪路双眼，像睡着，要不是喉结微微鼓动，还以为是走。
心
有外人问起父亲怎就突然信佛事儿，母亲每次讲都会透露出得意，仿佛正中她下怀。蒋老师是在父亲昏迷前，被母亲特意请来沈阳，中间通过位阿姨引荐。那位阿姨是母亲以前在厂子里老工友。后来母亲赶在厂子倒闭前，凭借民歌特长，花钱托关系进家国企附属小学当音乐老师，逃过下岗，踏实熬退休。那位阿姨，此后在原厂址附近卖烤地瓜。母亲那天路过买烤地瓜，俩人重逢。阿姨看上去要比母亲老十岁，然而气色却胜过母亲，脸上总挂着红扑扑笑容。叙旧后得知，阿姨信佛小十年，生活中所有困苦都被解决，起码心里解决，不再抱怨任何事，感恩切有缘人，她自己这说。母亲好奇问，咋结缘？据阿姨说，次回黑山老家探亲，碰巧溜达进蒋老师道场，听见人家讲经当场哭晕过去，从此做蒋老师俗家弟子。母亲问，有证吗？阿姨说，你指出家证？没。母亲不觉景儿，还追问，为啥没有？阿姨说，怎跟你解释呢，将老师不是住持，所以那不叫庙，叫道场，民间，她自己也是带发修行，人可年轻，比咱小不少。母亲说，啊，年轻有为。阿姨说，娟儿啊，劝你也信佛吧。母亲问，信佛真管用吗？阿姨说，这问就不对，你想管啥用呢？信佛不是为跟佛要啥玩意儿,其实该给，佛早都给你。母亲说，这磕儿唠得高级，那你信上，感觉有啥不样？阿姨说，心里得劲儿，哪哪都得劲儿。
母亲后来有阵心里很不得劲儿，为求得抚慰，闲暇时开始在家看些光碟，有法师讲经录像，也有演绎释迦牟尼成佛历程电视剧，什制作单位也不清楚，但演员都是真印度人。光碟都是那阿姨给，她总说母亲慧根深，有佛缘，母亲果真也看进去。某晚，父亲回到家，不知道又在哪儿喝闷酒，带气儿进门，见母亲又在看碟，直接把VCD机给搬起来砸，母亲受到惊吓，但没发脾气，只对父亲说，你这样严重谤佛行为，是很危险。父亲说,滚鸡巴犊子，他妈谁都不傍，自力更生，谁也不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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