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后老悔。说罢碰碰吕新开胳膊,挤个眼,意思算。吕新开合计也算,他不想跟任何人置气,至少今天不想。小李刚没皮没脸,还接话,当初好好学习,现在又能咋?大李刚说,不咋,起码分苹果不至于总轮到烂。小李刚哼声,将红绳套进脖子,黄铜色弹壳在胸前晃晃着——跟个二逼似。吕新开心说。
坐单位班车从机场回到大西菜行时是五点。纸壳箱路被吕新开捧在腿上,两只黄鹏挺懂事,声没吭,省麻烦。吕新开主要是嫌跟同事搭话麻烦,平时坐班车,不管困不困他都装睡,没别,就是懒,懒得记那多人名。进屋五点多,大勺里有前天炖豆角,剩个底子,点火热热,半个凉馒头掰开泡汤,对付口就出门。
天开始长,但冷还是冷。彩塔夜市上个月已经陆续出摊儿,更多厂子开始不管饭,夜市反倒更热闹。把北头第家是个铁亭炸串,哈喇油爆面包糠香,还是把吕新开给勾过去。炸串这玩意儿,吕新开打搬来沈阳那年第次吃,就上瘾。小时候在山里跟县城,从没尝过这口。甜酱跟辣酱分装两盘,自己上手刷。吕新开最爱炸鸡排,先滚圈儿甜酱,再蘸单面辣酱,合他咸淡。俩大鸡排下肚,才算见点儿饱。再往前走,是家游戏厅,偶尔兴起,他也钻进去找人掐两把街霸,今天没工夫,他赶着去再前面家杂货店,那家关门早,夜市开摆,家三口就锁门吃饭,因为地摊儿卖东西更便宜,所以只做白天生意。吕新开家里锅碗瓢盆不少都是从他家买,之前去时候,他记得见过鸟笼子。
赶上老板正要上锁,吕新开进门。他没记错,指着收银台后面堆在最顶鸟笼子问,那个多钱?老板说,那个不卖。吕新开说,摆那不卖,啥意思呢?老板说,以前养只八哥,死好几年,跟笼子都有感情。吕新开问,八哥咋死?老板说,话说太多累死,逮个人进门都得显摆两句,伤元气。吕新开说,闲着浪费,要。老板说,五十。吕新开说,二十。老板说,三十。吕新开说,破不锈钢,又不是竹子,二十五。老板装脸不情愿,收下钱,鸟笼子交给吕新开,你养啥鸟?吕新开说,黄鹏。老板问,单蹦儿还是对儿?吕新开说,对儿。老板说,对儿好,不寂寞,黄鹏就得养对儿。吕新开说,两个黄鹏鸣翠柳。老板瞅他眼,还买别吗?不买锁门。
再回到彩塔街上,天黑利索。向西丁字路口,有人烧纸,两团火焰左右地蹿动,好像黑夜在对自己眨眼——原本是回家该走近路,眼见大风卷起烧正旺黄纸在半空中盘旋,他想起爷爷说过,那是孤魂野鬼在抢钱,突然犯膈应,随即掉头,继续往夜市南口走,绕远宁可。出南口再往东,就是青年大街,也是从市区直通机场主干道,吕新开每天坐班车来去必经之路。自打年后开始动迁,整条街天个景,全程二十来公里,不是扒房、挖沟、埋管,就是栽树、架灯,没段囫囵路,报纸上管这叫金廊工程。吕新开提着鸟笼子,沿青年大街慢下脚步,周边拆迁户也出来摆摊儿,夜市挤不进去,只能沿浑河排长溜儿。吕新开有搭没搭地转悠,想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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