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俩小盅,回去给鸟盛水跟食儿。眼瞅快逛到头儿,肚子突然闹起来,阵阵疼,感觉要窜稀,反思下,问题不应该出在炸鸡排上,不干不净吃没病,估计是给凉馒头拔着,要不就是早上让风吹着肚脐眼。他赶紧加快脚步往家拐,还没出几步,拦路个八九岁小男孩坐在地上撒泼,挨他妈两手锤,说啥就不起来。吕新开路过瞅,原来是为个玩具气枪走不动道儿——来复式,比,他自己早就想买杆来练手,说不上为啥,忽就犯起撩闲心,摊儿主是个大姐,吕新开故意提高嗓门问多钱,大姐张口三十。他急屎,没心思讲价,甩下钱,拎枪要走,被大姐叫住,非送子弹,钢弹跟塑料弹都有,选个,吕新开抓起包钢弹瞭,塑料还玩儿啥意思?他离开时,听身后那孩子快哭抽抽。
吕新开路小跑到家,左手鸟笼右手长枪,冲上楼,奔厕所,总算没在最后刻失守。泡拉完,才把两只黄鹏搁笼子里安顿好,第二泡又来,这回肚子疼得他脑门儿汗,再出来时,腿都快站不住,直接在沙发上卧倒,盖上毯子,看眼表,快八点,随后迷迷糊糊地就睡着。
他又梦见嘎春河,明闪闪河水,从两岸山杨林跟白桦林之间蜿蜒而过,到夜里还会发光。嘎春河从松花江来,途经新开农场段并不深。五岁前,爷爷常领吕新开去河里摸鱼,有时也拎火枪去打野鸭。五岁后,吕新开就敢自己去河边,不定非摸鱼,夏天光泡泡脚图个凉快,爷爷也管不过来。那场山火过后,爷爷比从前更难,要养活孙子,每天还得坚持进山巡逻。爷爷去世后这些年里,每次吕新开梦回嘎春河,都是以那场山火收场,梦中切都被烧成红色,连河水都是通红。儿时起长大小伙伴们,从头到脚冒着烟,散落在又高又密落叶松林中,隔着河水冲他招手,吕新开从不敢越过去,即便他清楚那是梦。
从沙发上醒来时,吕新开又钻趟厕所,肚子没那疼,出来时感觉都瘦圈儿,晕晕乎乎,可能是发烧,从茶几抽屉里翻出半盒扑热息痛,还没过期,咽片,打算回床上睡,听见窗外又传来乒里乓啷空酒瓶子撞响,不用看表就知道,半夜十二点过——街对面那家烧烤店关门时间。箱箱空酒瓶往门口摞,女服务员下手狠得像抛尸,天天陪帮酒蒙子熬夜,就指这阵儿撒闷气呢。今天门口没人打架骂娘,已经算消停。吕新开来到窗前,望着那摞酒箱子,又是人高红色,抽冷就起恨意,其实早都恨好几个月,灵感突如其来,拎过那把气枪,上好钢弹,拉开窗,架稳,瞄准最顶红箱,目测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吕新开收紧鼻息,扣扳机,只听街角声炸响,碎玻璃碴子从镂空箱中飞散到地面,月光捅翡翠窝。女服务员奔出来,顿时蒙,扫视周,更蒙,立马躲回店里,今晚肯定是不敢再折腾。吕新开在心里正乐昵,感觉烧都退大半。他妈,上网摘鸟都四个月,到现在小李刚还霸着那杆单管猎不让他使,老子七八岁就跟着爷爷摸枪,五十米开外给你俩卵子穿串儿,埋汰谁不会使枪?吕新开边乐边上膛,这把瞄是正数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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