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她现在才踮着脚尖,使身子稳定。在她看来,整个世界也是怀孕;她脑子里只转着繁殖和母性念头。她那十九岁丈夫康尼,娶这个胖胖、多情少女,对她变化还在感到惊讶和惶惑;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在床上抓着咬着学猫斗,不再抿着嘴笑,不再嬉闹得迸出眼泪来。她现在是个稳重、谨慎而贤惠人儿,对他含蓄而又沉着地微笑着。康尼有罗莎夏这样个妻子,感觉到又得意、又害怕。只要有机会,他就把只手放在她身上,或是靠近她站着,使自己身子接触到她大腿或是肩膀;他觉得这样才能维持住种可能会失去亲热关系。他是个瘦身材青年,长着张得克萨斯人气质尖脸,他那双淡蓝眼睛有时凶狠,有时和气,有时惊恐。他是个善良而勤劳工人,也能做个好丈夫。他喝酒喝得不少,但并不过量;不得已时候,他也会跟人家斗场;可是他决不夸口。他静静地坐在人群中,勉强待在那儿,让人家知道他在场。
约翰伯伯如果没有五十岁年纪,因而当然居于家长之地位,他就不会情愿坐在司机旁边荣誉座上。他宁可让罗莎夏坐在那里。但这是不行,因为罗莎夏还年轻,又是个女人。但是约翰伯伯坐在那里并不自在,他那双凄清惶惑不安眼睛也不自在,他那瘦削而强壮身子也不舒畅。孤寂这个障碍差不多老是使约翰伯伯与众人隔绝,与欲望无缘。他吃得不多,也不喝酒,是个独身主义者。但是他内心欲念却膨胀起来,变成种压力,最后终于迸发出来。于是他要就把他所想望某些食物饱食顿,直到要呕吐为止;喝酒喝得像是中风似,两眼通红;要就到萨利索去宿娼。据说有次他直跑到肖尼去,叫三个妓女到张床上,发出怪声,兽性勃发,在她们那些毫无反应身上胡闹个钟头。但是等到他种欲念满足时候,他却又愁眉苦脸,羞惭而又孤寂。他躲着别人,竭力想用赠品来消除切人对他反感。有时候他悄悄地跑到别人家里,在孩子们枕头底下留下些口香糖给他们;他还白尽义务,给人家砍劈柴。他把自己原有东西送掉:个马鞍啦,匹马啦,双新鞋啦。有时候收到东西人不能跟他说话,因为他溜烟就跑掉,要是让人家挡住,他就怀着鬼胎似用惊恐眼色贼头贼脑地望着你。他妻子去世,以及丧妻后几个月孤独时期,使他神态上露出内疚和羞惭标记,也在他身上留下种消除不掉孤独感。
但是有几件事他却摆脱不。他既是家长之,就得有家之长派头;现在他就只得坐在司机旁边荣誉座上。
当卡车沿着尘土飞扬大路开回家时候,座位上三个男人都有些愁闷。俯身在方向盘上奥尔不住地把眼睛从路上转到仪表板上,看着那鬼鬼祟祟跳动着电流表针,看着油量表和温度表。他心里老在盘算着车子种种弱点和可疑情况。他听着可能是汽车后部传动轴上发出呜呜声,大概是缺油;他听着变速杆推拉响声。他老用只手抓着排挡,从杆子上感觉着齿轮震动。他踩下离合器,踩着煞车,借此测验测验那些有毛病离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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