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想有所房子,又有辆那样汽车,”她说,“不过,当然喽,得先买房子,因为——”他们俩都明白这话意思。他们都因为她有身孕而
,那件廉价马球衫和他那顶纸壳帽。他说道:“刚才并不是有意对你发脾气,先生。只怪天气太热。你什也没有。你自己不久也会逃荒。那可不是拖拉机把你赶跑。那是市镇上那些漂亮黄色汽油站把你赶走。大家都在迁移,”他有些不好意思似说,“你也快要搬家,先生。”
汤姆说话时候,胖子手在油泵上动作缓慢下来,终于停住。他苦恼地望着汤姆。“你怎知道?”他无可奈何地问道,“们已经在商量要收生意搬到西部去,你怎知道?”
凯西回答他。“大家都是样,”他说,“譬如吧,向都在拼命跟恶魔斗争,因为从前老以为恶魔是们敌人。可是有种比恶魔还要凶恶东西抓住这个国家,不把这个家伙砍掉,它是不会甘休。你看见过希拉毒蜥抓东西吗,先生?它抓得很紧,你把它砍成两半截,它头还是不掉。把它脖子砍断,它头还是不下来。非得拿把螺丝刀把它脑袋凿开,才能把它弄下来。它咬住你时候,嘴里毒汁老往它牙齿咬成窟窿里流。”他停下来,斜过眼去看看汤姆。
胖子筹莫展地瞪眼直望着前面。他手开始慢慢地摇着油泵弯把。“不知道们要落到什地步,”他低声说。
康尼和罗莎夏站在皮管旁边,悄悄地谈着私房话。康尼洗干净铁皮杯子,先用指头试试水温度,再把杯子盛满。罗莎夏望着辆辆汽车在公路上驶过。康尼把那杯水递给她。“这水不凉,可是还好喝,”他说。
她望着他,神秘地微微笑。她现在有身孕,举动都有神秘意味,她那神秘意味和短时间沉默似乎都是有意义。她暗自很满意,她为些无关紧要事发着牢骚。她要求康尼帮她忙,每每都是些有点傻气事,他们自己也知道那些事有点犯傻。康尼对她觉得很满意,他对她怀孕充满惊奇感觉。他想到自己熟悉她秘密就很高兴。每逢她顽皮地微笑着,他也就顽皮地笑笑;他们用耳语交谈着私房话。世界紧紧地包围着他们,他们成世界中心,或者还不如说,罗莎夏成世界中心,而康尼则在她周围转着小圈子。他们说话全都是神秘。
她从公路上把视线收回来。“并不很渴,”她娇滴滴地说,“可是也许应该喝水。”
他点点头,因为他很明白她意思。她接过杯子漱漱口,吐水,然后把那杯微温水喝下去。“要再喝杯吗?”他问道。
“半杯就行。”于是他把杯子刚好盛满半,递给她。辆银色矮矮林肯雪飞尔车飞快地开过去。她掉过头去看看其余人在哪儿,看见他们都聚集在卡车旁边。她定心,说道:“你想不想坐那辆车去?”
康尼叹口气说:“也许——将来。”他们俩都明白这话意思。“如果加利福尼亚有许多活计可做,们将来自己就可以买辆汽车。可是那种车”——他指着开过去雪飞尔——“那种车跟所像样房子那贵。宁可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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