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
眼睛瞟
下油量表。“
估计威尔逊太太活不长。有这种预感。”
温菲尔德说：“爸，要下车。”
汤姆歪过头去望他下。“现在也许应该先让大家
“幸好不用坐这种哈得逊六汽缸大卡车过沙漠。开起来像打麦机那
响。”
另外那个服务员低着头看发票簿。大颗汗珠从他指头上滚下来，直落到粉红色发票上。“你知道，他们并没多大苦恼。他们笨得很，不知道这是有危险。天哪，他们太没脑子。你何必为他们发愁呢？”
“并不是发愁。不过心里在想，如果是，就不肯开这种车子。”
“这是因为你脑子比他们清楚。他们是糊里糊涂。”于是他用袖子揩掉粉红色发票上汗。
卡车顺着大路，穿过嵯峨岩石，往长长山坡上开去。发动机很快就烧烫，汤姆便把车开得慢些。卡车朝长山坡上开去，弯弯曲曲地穿过片荒凉地带，那地方被太阳晒成片灰白，没有丝毫生气。汤姆在半路上停几分钟，使发动机冷冷，随即又继续前进。他们在太阳还没落山时候开到山顶隘口，望着下面沙漠——远处是黑色火山岩烬高山，黄色太阳照射在灰白沙漠上，发出反光。枯槁山艾和灌木小丛林在沙子和碎石上投下大片阴影。耀眼太阳直在前头照着。汤姆把手举到眼睛上面，遮住阳光往前看。他们开过山隘，便关上机器往下溜，使发动机冷却。他们开下长长山坡，到沙漠地区。车头里电扇不停地转着，把水箱里水吹冷。在司机座上，汤姆、奥尔、爸和爸膝上温菲尔德，都望着那晃亮西落太阳，他们眼睛都是呆滞，他们棕色脸都冒着汗。被太阳晒得寸草不生地带和黑色火山岩烬群山隔断平坦远景，使它在落日红光下显得可怕。
沙漠。”
“你过过沙漠吗？”
“好几次，可是没坐过这样破汽车。”
汤姆说：“如果们车子半路上坏，也许有人会帮们忙。”
“唔，也许。不过人家总是怕在夜里停车。就怕碰上这种事。那得有胆量，可不行。”
奥尔说：“天哪，多可怕地方！你敢走过去吗？”
“人家走过，”汤姆说，“有很多人走过；只要他们过得去，们也就能过去。”
“定有许多人半路上死掉，”奥尔说。
“，们路来也不见得完全平安无事呀。”
奥尔沉默会儿，发红沙漠往后面掠过去。“你看们还可以再见到威尔逊他们吗？”奥尔问道。
汤姆咧着嘴笑笑。“到没奈何时候，做起事来也就用不着什胆量。好吧，谢谢你。们对付着往前开吧。”于是他爬上卡车，开着走。
穿白制服服务员走进铁皮房子去，他助手在那里忙着看本发票簿。“天哪，他们那副寒伧相多可怜呀！”
“是说那些俄克佬吗？他们都是怪寒伧。”
“哎，那破汽车，可不敢坐。”
“，你是有头脑。那些讨厌俄克佬可没脑筋，也没什情感。他们根本没有人性。是人就不会像他们那样过活。是人就受不那种龌龊和倒楣活罪。他们比大猩猩强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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