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在热腾腾大地上前进,时间慢慢消磨过去。露西和温菲尔德都睡着。康尼从行李上抽出条毯子,盖在他自己和罗莎夏身上,他们俩不顾炎热乱搞阵,连气也不敢出。过会儿,康尼拉开毯子,车篷里阵热风吹到他们汗湿身子上,使他们感到很凉快。
卡车后面,妈在床垫上躺在奶奶身边,她用眼睛看不见什,但是她能察觉到那挣扎着身子和那挣扎着心;她耳朵里能听见阵呜咽声息。妈连声说:“好。马上就好。
“谁都免不要放荡,”凯西说。“也是样。”
“话是不错,不过你灵魂上并不像这样有罪。”
凯西委婉地说道:“当然也有罪。人人都有罪。罪恶是你自己都弄不明白事情。那些自以为是人认为他们没有罪——哎,那些混蛋家伙才可恶呢,假如是上帝,定把那些家伙从天上脚踢下来!不能容忍他们!”
约翰伯伯说:“有种感觉,好像在给自己家里人招来噩运。觉得好像应该离开他们,别连累他们。像现在这样,是很难受。”
凯西连忙说:“只知道这点——个人该怎办就得怎办。也说不清楚。也说不清楚。据看,并没有什好运气或是坏运气。只相信有件事情是不会错,那就是谁也没有权利干预别人生活。人人都应该自己解决自己问题。帮帮他忙也许是可以,可是不能替他出主意。”
地望着后面那个三角形敞口。他们在外面射进来亮光里看得见两堆东西,那就是妈和奶奶。他们看得见妈间或移动下,看得见她那黑黑臂膀衬托着外面微光动来动去。
约翰伯伯对牧师说话。“凯西,”他说,“你这个人总该知道该怎办吧。”
“什怎办?”
“不知道,”约翰伯伯说。
凯西说:“!这可叫为难!”
约翰伯伯失望地说道:“那你是不知道该怎办喽?”
“不知道。”
“让老婆那样死,你认为那是罪恶吗?”
“,”凯西说,“对于别人,这要算是错误,可是如果你以为这是罪恶——那就算是罪恶吧。个人自己罪恶都是平地堆积起来。”
“要把这个道理想清楚才行,”约翰伯伯说,于是他翻过身来仰卧着,把两膝弯起来。
“你当过牧师呀。”
“你瞧,约翰,谁都因为做过牧师,老爱挖苦。要知道牧师也不过是个人呀。”
“不错,可是牧师毕竟是种特别人,否则他就不能算牧师。要问问你——你想个人能不能叫别人倒楣?”
“不知道,”凯西说,“不知道。”
“嗐——你瞧——是结过婚——娶过个漂亮好姑娘。有天夜里,她肚子痛。她说:‘你最好请个医生来。’说:‘见鬼,你只不过是吃多。’”约翰伯伯把手放在凯西膝盖上,从黑暗中瞧着他。“她向白着眼望下。她哼整夜,第二天下午就死。”牧师喃喃地说句什话。“你瞧,”约翰又接着往下说:“害死她。从此以后,就竭力要弥补这个罪过——多半是对孩子们用点心。竭力要做好人,可是做不到。喝得大醉,放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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