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懒洋洋地说:“只想永远待在这儿。永远在水里待着。永远不挨饿,不发愁。辈子在水里待着,像窝小猪在烂泥里懒洋洋地躺着似。”
汤姆望着河对岸那些嵯峨山峰和河流下游尼德尔斯山峰,说道:“从来没见过这险峻山。这地方真是荒凉得要命。这是个国家骨骼。不知道们能不能找到个舒舒服服过活地方,用不着拼命爬山,跟那些乱七八糟石头打交道。见过绿油油原野画片,那儿有妈说过那种小房子,白白。妈心想要所白房子。只怕根本没有这种地方。只见过这样画片。”
爸说:“且等们到加利福尼亚再说吧。那时候就会看到好地方。”
“哎呀,爸!这儿就
“她醒来,还好,”诺亚说,“她在卡车上好像嚷整夜。她完全神经错乱。”
汤姆说:“唉!她乏透。要是不赶快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她会支持不住。她只不过是累坏。有谁跟道去吗?要去洗个澡,在树荫底下睡整天。”他走,别男人也跟着他起去。他们在柳树丛里脱掉衣服,随即走到水里去坐下来。他们把脚跟踩进泥沙,撑住身子,只把头露出水面,这样坐很久。
“哎呀,早就想这洗洗,”奥尔说。他从水底抓起把沙子,擦擦身上。他们待在水里,远远地望着那座名叫尼德尔斯山巅,望着亚利桑那那些白石高山。
“们就是从那些山里过来,”爸出神地说。
约翰伯伯把头钻进水里。“,们来到这儿。这地方就是加利福尼亚,看样子并不怎富庶嘛。”
。”
“人骨头吗?”
“想有些是人骨头,多半是牛骨头吧。”
“们会看见那些骨头吗?”
“也许看得见。不知道。们要在夜里过沙漠呢。这是汤姆说。汤姆说,如果们白天过沙漠,要热死人。”
“还没过沙漠呢,”汤姆说,“听说沙漠是个顶糟糕地方。”
诺亚问道:“打算今晚上穿过沙漠吗?”
“你看怎样,爸?”汤姆问道。
“,没主意。们稍微休息休息也好,特别是奶奶。要不然,倒想早点过沙漠,安顿下来找事做。大概只剩四十块钱。等们大家有事做,挣些钱到手,就放心。”
各人都坐在水里,感到流水冲激。牧师把双手和两臂浮在水面上。大家身子从颈项以下和手腕以上都是白,手和脸却晒成棕黄色,锁骨那儿都有个棕黄色V字形。他们用河沙擦着身子。
“真舒服真凉快,”温菲尔德说,于是他把脚趾头在水底沙里拨动,弄得哗啦哗啦地响。
他们听见妈在喊。“露西!温菲尔德!快回来。”他们转身穿过芦苇和柳树,慢慢地走回去。
别帐篷里都是沉寂。每逢有汽车开到时候,帐篷门帷里暂时便探出几个头来,随即又缩回去。现在这两家帐篷已经搭好,男人们便聚在起。
汤姆说:“要到河里去洗个澡。洗澡才睡觉。们把奶奶抬进帐篷里以后,她怎样?”
“不知道,”爸说,“好像是弄不醒她。”他向帐篷那儿抬抬头。阵哭哭啼啼、胡言乱语声音从帆布篷底下传过来。妈连忙走到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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