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庄周围有条深深壕沟,是用来阻挡不速之客。因知道朱瑙今日要来,石三早已铺上木板做桥。
过壕沟,又有道又高又尖木篱笆做屏障。篱笆足有人高,底下深深扎进土里。外来者想要翻越着篱笆并不容易。可几人打眼望去,眼就瞧见篱笆圈上有道大大可容数人通过缺口。缺口处断面整齐,显然是被人用斧子劈开。
石三见朱瑙等人在看那篱
刘老被惊蛰扶下车,脚刚落地就忍不住“哎哟”声。这些时日老人家病虽治好,可烂腿却好不,始终跛着。
惊蛰低声道:“爷爷,没事吧?”
刘老摆摆手:“没事,不用担心。”
正说话,名年轻男人朝他们跑过来。
“是朱公子吗?”
本朝开国初期时,太祖曾下令禁止兼并侵吞土地。然而历时两百余年,朝纲败坏,法纪松弛,昔年法令早已成为纸空文。如今买卖田地容易得很,于是富者愈富,穷者愈穷。
刚知道朱瑙真打算买地消息时,李绅简直慌得睡不着觉。难不成朱瑙真打算把那些麦秸去沤肥喂猪?!那他用麦秸编个草绳上吊算!
好在朱瑙看好几块地,都个多月,至今块都没买。李绅这颗心渐渐又往肚子里放回去些。
他心想,障眼法!这定又是朱瑙障眼法!不能上他鬼当!朱瑙才不会买地呢!肯定不会买!……但愿他千万别买……
又阵风刮过,李绅打个哆嗦。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行行,忙你去吧!”说完赶紧进屋去。
李绅坐在自家后院盯着颗半秃不秃枣树发呆。
天气渐渐转凉,往年这时候,他要是在勾栏里搂着漂亮姑娘喝烫暖身花酒,要便是在赌坊里和群狐朋狗友挥金如土。可眼下,他却只能坐在这里发呆。
他没有钱喝花酒,也没有钱去赌。
阵萧瑟秋风吹过,树枝飒飒作响,枯黄秋叶又落下几片,可怜枣树秃得更厉害。
李绅紧紧身上外袍,嫌外头风太大,正要进屋避避,伙计从后门跑进来。
“是。”
“啊,叫石三,是这里田客。”石三道,“庄主本想亲自来,可上个月群山贼闯进庄里劫掠,庄主被他们砍伤,现在还在家里养着。公子别介意。”
朱瑙道:“不介意。”
石三忙道:“几位随来吧,带你们进庄里看看。”
这里田庄主人姓王,因此田庄便叫王家庄。王家庄庄主有意出售田庄,朱瑙今日便带着刘老和惊蛰来瞧瞧。
……
辆马车在田庄前停下。
车帘被撩开,位身手矫捷少年率先从车里跳出来,随后朱瑙也从车厢里钻出来。
朱瑙出来后,少年又踩上车轼,伸手搀扶车厢里老人:“爷爷,慢点。”
被惊蛰称作爷爷人姓刘,正是那日被朱瑙起带回去老人家。他和惊蛰样,没有正经名字,上年纪以后人们便唤他声刘老。
“东家,朱瑙今天大早又出城。”
李绅斜他眼:“哦?”
伙计问道:“东家,要跟着去看看?”
“要……”李绅想想,摆手,“算,不用去。”
朱瑙去哪儿,他才也猜得到。最近朱瑙经常出城,是去看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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