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是落魄王侯,但陶北既未称帝,名义上仍然遵奉朱氏王朝,故才有此礼数。
少年讷讷地起身还他礼:“陶将军不必多礼。”
陶北在少年对面跪坐,问道:“公子,不知先生现在何处?”
少年指指里间:“先生下午看书倦,正在里面休息。”
所谓先生,是“朱新”家中位忠诚家臣,路带着朱新逃难至此。为掩藏身份,两人都曾当过和尚,并以师兄弟相称,以免被*人和沿路盗匪戕害。
如今广晋府已平定中原大部分土地,并将首府定在邺都。
黄昏时分,陶北忙完军中公务,行色匆匆地向南院走去。
南院有间进深三间大宅,原是给府中多名门客幕僚居住,前段时日已被陶北腾出来,专供名贵客居住。
院中数名奴仆正在忙碌着。这贵客先前曾在庙中待过段时日,十分喜欢庙里种罗汉松和菩提树,而陶北待这贵客极为重视,非但安排数名奴仆伺候他起居,还专门从庙里移来许多罗汉松与菩提树。这好好间南院,被改造如同大雄宝殿般。
陶北来到屋前,屋子门半掩着,他却没有直接推门进去,站在门外恭敬地敲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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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任何将军*员在打仗之前都是要算账,军费开支不用朱瑙为他罗列,谢无疾自己也很清楚。但是绝大多数人,只能弄清支出,却弄不清收入——不是他们不想弄清,而是他们根本弄不清!
这越是乱世,官府管制便愈发困难。大量百姓死亡或逃户,官府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能向多少人多少田地征税。吏治也愈发混乱,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狐假虎威,欺压百姓。
加上时局艰险,处处费钱,官府往往只能根据花销来决定税收。今日要钱十万贯,便临时向百姓征收十万贯;明日要粮八万石,又向百姓强征八万石。能征到百姓越来越少,被征百姓负担也越来越重。最后钱粮没征够,战场上士气溃散,后方又起民变,只能全线溃败。
而朱瑙这本账上,不仅他治理多年蜀地各州账目清晰,就连他这些年新得各州府账目也明明白白,可见朱瑙多治理有方,用人得当。
陶北贵客,并不是这
屋内传来个稚嫩童声:“进来。”
陶北这才推门进去。
屋内有名十二岁少年盘坐于蒲团上。他头发很短,如今刚刚及耳,看他打坐念经模样,便知他曾做过和尚。
陶北如今已经称霸中原诸侯,见那少年,竟还毕恭毕敬递上前行礼:“陶北参见公子。”
他之所以对那少年如此客气,因为少年名字叫朱新,据他自称乃是浔阳侯之子,因战乱缘故被迫逃难,流落至此。
算账本身并不难,难是有帐可算。拥有这样本清晰账目,使得朱瑙清清楚楚他能做什,不能做什。而不像从前谢无疾以及这天下多数诸侯,在这混乱时局中,只能凭着经验与感觉揣测,胜败有时只能听天由命。
而更难得是,这本账不仅落在纸上,更记在朱瑙心中。昨晚朱瑙不与他详细分说,只因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明白罢。
谢无疾长叹声,收回游走神志,认认真真地端看起账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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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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