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玄默默观察着方继反应,见他并不畏死,便摆摆手让自己手下退下。
他往椅背上靠,好奇道:“方将军,要是没记错话,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吧?难不成有什得罪你地方?”
方继冷笑道:“废话少说!无耻黄贼,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黄东玄卫兵们勃然大怒,正要上前教训着不知好歹家伙,又被黄东玄用眼神制止。
黄东玄并不因为被骂句无耻而恼怒,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耻。他饶有兴致地问道:“方将军觉得如何无耻?说来听听啊。”
黄东玄背着手踱过去,居高临下地打量那男子。那男子羞愤至极,将脸拼命转开,恨不能就此将自己脖子拧断拉倒。
黄东玄幸灾乐祸道:“哎哟,这是谁啊?瞧瞧,这不是方继方将军?怎被人捆成这样?谁捆呀?”
方继浑身僵硬。
黄东玄装出恍然大悟样子,更大声:“不会是你手下哗变吧?”
方继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几乎把牙磕碎。
居然对姓孙这忠心?”
“倒……倒也未必……”使者小心翼翼道:“、方才看方继脸色,听他语气,他似乎是……对将军您有所不满,因此才不肯投降……”
“啊??”黄东玄茫然指指自己鼻子,简直莫名其妙。
方继不是他旧部,而是孙湘从其他军队里提拔起来管束他旧部。在离开长沙府之前,黄东玄跟方继几乎没有任何接触,怎就被人恨上?
不过他也不急着去厘清缘故。他想想,冷笑道:“不肯投降是吧?行,那就别管方继!再多派几艘船,去接近其他长沙战船,问问其他人是愿意投降,还是想被剁碎喂鱼!”
方继没想到黄东玄会这问,不由愣。双方僵持片刻,方继涨红脸,怒道:“你……你这不忠不义,过河拆桥小人!你再三变节,投新主,便坑害旧主!你可知有多少人为你所害?你竟还有脸问这样话
黄东玄没说错,方继是被长沙军揍成这样、捆成这样。
援军迟迟不到,即使荆州军不派人来游说,长沙兵们也知道,他们已经被舍弃。他们最后丝希望破灭,连带着破灭是对主帅信任与顺从——已经走到绝路上,难道他们还要任人献祭吗?
因此当荆州军前来说降,给他们指出条活路,方继却执意要断绝这条活路时候,最先愤怒是长沙兵们。经历番混乱和内斗之后,方继便成如今这副模样。
见方继死硬顽固,迟迟不肯说话,黄东玄名手下猛地拔出佩刀,高声道:“大哥,既然这姓方心寻思,咱别跟他废话!刀砍他得!”
方继额角青筋抽动下,紧闭双眼,仍不出声。
很快,数乘小舟被放到江面上,再度向长沙军驶去。
……
这次黄东玄等得比较久。约莫过半个多时辰,夕阳西斜,天色都暗许多,几乘小舟终于开回来。回来不止是黄东玄派出去船,数辆长沙军木舟也跟过来。
黄东玄站在高处,只见开回来小舟上,有个男子被人五花大绑捆成粽子,眼窝青紫,嘴角流血,发髻散乱,好不狼狈。
不多时,那被捆缚男子让人用绳子提到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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