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开。”陈仰急促喘气。
门扳开,里面就跑出股刺鼻臭味,尸体还在。
陈仰胡乱抹把脸,指尖因为长时间用力有些抽搐:“进去吗?”
旁边两人都没回应。
陈仰敏感地察觉出个信号,他们不是要乘坐电梯离开,出口在电梯外面。
“幻境里都是假,不要信!”陈仰绷紧布满冷汗脸大吼,嗓子腥甜。
但是幻境里人听不见,陈仰无力地想着。
“多少能有点感应吧。”郑之覃说,“她没全进幻境,还在边缘挣扎,后面就不好说。”
“乔桥,无论你听到什,全是假,你在做任务,最后。”陈仰凭着感觉寻找女孩位置,“马上就能离开。”
“小哑巴已经……你坚强点!”陈仰喉咙里发出苍白鼓励。
人在黑暗中会缺乏安全感,想象力也丰富得可怕,手摸过去,不知道会摸到什,于是就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看看。陈仰逼迫自己不去脑补,他边走边不停地无声默念“回家”。
当墙壁变成金属时候,陈仰停下来。到,到右边那部电梯口。
陈仰放下朝简,哑声说:“门又关上,们要再次把它撬开。”
朝简站进水里,调整拐杖撑住自己。
陈仰扶着朝简,他正要拿钥匙插电梯门,忽然想起件被他遗漏事,太阳穴狂跳。
哑巴死。
她睁着眼睛,面容安宁地倒在水里,嘴角微微翘着,肚子上窟窿里涌出大股大股血液,染红这片水域。
瘦瘦小小尸体沉在水底,牛仔裙兜里便利贴本掉出来。
那些字迹很快被水冲洗模糊,烂掉,不复存在。
如同便利贴本主人,她从这个世上消失,记住她只有还活着四个队友。
所以是哪里?
陈仰学着盲人那样用脚跟手摸索,他身子徒然顿:“几点?到
朝简抚上陈仰冰冷后背,拍拍。
难言寂静中,郑之覃用公式化口吻说:“撬门吧。”.
陈仰调整状态摸上电梯门,手指用力扣紧门缝往边扳,手背,bao起根根青筋,不断有汗从他脖子上往下滚落,T恤领口湿透。
手打滑,陈仰在衣服上蹭蹭,发现还是湿,他摸到朝简,拽住块干布料擦手,擦完继续扳门。
朝简什也没说,只是在陈仰又次拽他衣服擦手时候,把干净地方送到对方手里。
乔桥是跟小哑巴起走,可是小哑巴出事期间她没发出点声响。
而且……
陈仰侧耳听,从后面过来只有串水声。
郑之覃走近:“两人同时进幻境。”
陈仰猜想被验证,他喘息着捏紧钥匙,脑子里仿佛被机关枪扫射通,突突突地响着,遭乱无比。
“小哑巴……”
陈仰腿边都是血水,他把朝简往背上托托,身上是冷,胸口却烫得难受,那里有团冷焰火在燃烧。
做任务这条路很长,看不到尽头,所过之处都是死亡跟鲜血。回家信念像根绳子,套在他躯体跟灵魂上面,死死牵扯着他。
往前走,继续走,走下去。
小哑巴死让陈仰忘记数步数,闭着眼睛走路又没有参照物,很容易迷失方向,他必须用只手托着朝简,只手摸着湿冷墙壁小心翼翼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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