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黄单靠着墙壁,冲气息微乱男人笑,“个人睡觉好冷,舅舅,给你暖被窝吧。”
聂文远看着小外甥唇边那抹笑,他视线往上移,看进那双黑白分明眼睛里,发现同样笑意,很真,没有丝虚假跟奉承。
这世上最解聂文远那个人,不是从小把他带大吴奶奶,也不是他自己,是他现在小外甥。
黄单洗漱完就爬上靠墙那张床,把角落里叠成豆腐块被子抖开,他平躺进去,将被子拉到胸口。
卫生间里哗啦水声直持续着,黄单在车上睡过觉,这会儿还是很犯困,他眼皮正在打架,拉开又缠上去。
聂文远眉心拧成川字,小外甥谎言很拙劣,他却信。
人在某种时候,会无意识去贴近对自己有利边,那是种自保护能力。
黄单没有再多说,不论是哪种承诺,都需要进过时间啃噬,看看是完好无损,还是片甲不留,他站起来,弯腰背去搂男人脖子,“舅舅,晚上想跟你睡。”
聂文远语气里听不出异样,整个身子却僵硬下,转瞬便恢复如常,“不行。”
黄单没有离开,他把手伸到后面,摩挲着男人后颈块皮肤,“舅舅不习惯跟别人同睡张床吗?”
埋上去,嘴唇贴在他微热掌心里,轻轻落下个吻。
聂文远看着小外甥张合嘴唇,分辨出什,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小外甥在说“舅舅,小于爱您”。
这句生日祝福用上尊称,聂文远知道小外甥没有其他心思,仅仅只是表达种敬爱,可他心思却很多,他意识到些问题,思绪掉进残酷现实里面,被完全淹没,侵蚀腐烂。
黄单见男人没反应就问,“是不是在发呆?”
聂文远凝视着小外甥,他半阖眼皮,眼底有什在激烈翻涌着,又迅速沉寂下去,口吻淡淡说,“小于长大,往后你要是有中意女孩子,就跟舅舅说声,舅舅会出面为你操办。”
不知过多久,卫生间里水声停止,聂文远带着身水汽出来,床上人已经进入梦乡。
床是单人床,睡两个人会挤。
聂文远刚躺上去没
这里是男人敏感点,黄单早就知道,也记着,不会错。
聂文远呼吸重下去,他把抓住小外甥细细胳膊,那声音低低,富有磁性,也带着明显警告,“小于。”
黄单站起来,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连声晚安都不给。
聂文远用力掐几下太阳穴,在裤子口袋没摸到烟,才想起来烟在大衣口袋里,他起身去翻大衣,把烟跟火柴盒都拿在手里。
烟点燃,聂文远微眯眼睛吸上口,他吸有点急,被呛咳嗽,眼角生理性发红。
黄单说,“好哦。”
聂文远眼皮骤然撩起。
黄单迎上那道异常黑沉目光,故意说,“遇到喜欢女孩子,会第时间告诉舅舅,有舅舅出面,女孩子家人会很满意,到时候会跟她结婚生子,好好过完生。”
聂文远面部轮廓严峻,眼脸下有片阴影,他坐着没动,像个孤独寂寞老男人,看起来有点可怜。
黄单在心里叹口气,不刺激他,“骗你,没有中意女孩子,以后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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