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柱仰头靠在冰冷墙面上,双清亮眸子温润入水,“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殿下,德柱要走,愿您生康宁……”
“啊!”苏伟生惊叫,由床上坐起,初晨阳光从窗子中透进来,天亮……
“苏公公,主子叫你过去呢,”张起麟推门而入,屋内却空无人。
苏伟顺着宫墙,路往慎行司而去。天还太早,各个宫门刚刚开启,路上几乎没有人。
到慎行司门口,苏伟却不知自己为何而来。
李佳氏膝行到太子跟前,抓住太子手,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下,“殿下,妾身知道你心里恨,知道你心里痛,可那是圣旨啊!求您看在孩子份上,看在已故皇后份上,看在姨母平妃份上,看在妾身伺候您多年份上……”
李佳氏泣不成声,襁褓里三阿哥也跟着哭起来,大阿哥倔强地抿着嘴,拉着弘皙手跪到旁。
太子紧闭双眼,身子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像是没有浸染过宣纸。
小初子看着眼前切,默默地垂下头,弯膝盖。
间漆黑牢房,唯光亮就是那扇高高小窗。
康熙三十六年九月
傍晚毓庆宫
太子人坐在书房里,周围寂静厉害,屋内值守小初子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今天下午,太子外出,内务府突然来毓庆宫拿人,守卫毓庆宫侍卫差点与内务府人兵戎相见,直到德柱公子身月白色长袍,面色平和地出现在大门口。
小初子本是库房杂役,在毓庆宫太监大清洗后,被德柱公子提拔到太子身边。在他心中,太子与德柱公子都是他恩人。所以,当德柱公子被带走时,他撞开门口侍卫跑过去,明晃晃刀尖冲向他,他却只听见句,“小初子,回去吧,别忘给殿下热上参汤。”
“小苏子?”焦进朝愣,他刚打开门就见到呆呆地站在门口苏培盛。
“焦大哥,”苏伟勉强笑。
“你怎来?脸色这不好,病?”焦进朝左右看看,把苏伟拉到角
德柱坐在月光映进影子里,身月白色袍子带着点点朱褐色污迹,在月夜里泛着白光。
这天,于他,像是个既定结局,既无怨亦无悔。
牢房深处,传来阵阵模糊呻吟,德柱垂下头,目光清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与他同被收押两个奴才不过是做杂事仆役,偶尔得太子两句称赞,如今竟与他起成带坏太子匪人。
夜拷打,不知他们又编出多少太子秘辛,但是德柱知道,这切很快就结束。
颗赤色丸药落在水壶里,叩出声闷响。
夜色渐浓,书房里已看不清人影,不知呆坐多久太子殿下,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内厅帘子被掀开,太子匆匆而出,小初子紧忙地招呼着值守小太监跟上,却在门口被个清丽人影挡住。
“殿下,”侧福晋李佳氏直直地跪到地上,毓庆宫大阿哥、二阿哥与尚在襁褓中三阿哥都被乳母领到正殿门口,太子脚步顿在原地。
三岁弘皙磕磕绊绊地跑到太子跟前,抱住太子腿,软软糯糯地叫声“阿玛……”
太子身体僵,摸摸弘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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