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抿抿唇,嘉怡继续道,“可就不同。在那个屋子三个人中,只有,有救姐姐可能。当然,也是姐姐有福气,身怀六甲,让妹妹有由头替姐姐求情。”
张氏深吸口气,慢慢转头看向乌拉那拉氏,嗓音低沉,“你为什要害?当初利用你是福晋和毛氏,没有丝毫参与,你为什要算到头上!”
“为什?”嘉怡缓缓笑,“当初,也问过很多为什。跟贝勒爷作对是雍亲王,为什要利用?嫁给雍亲王是姑母,为什要欺辱?”
嘉怡扶着桌沿站起身,慢慢地走向窗口,“可哪有那多为什呢?若当真要追究
“姐姐怎这般如临大敌模样?”嘉怡自顾自地坐到软榻另头,让尾随而来侍女们把几只锦盒放到桌上,“妹妹是想着,近些日子福晋不在府中,无人照顾姐姐身子,特地过来看看,”说着扬手示意绣香,将盒子打开,“这些是阿胶是山东进贡来,都是贝勒爷新赏下,还有那血燕,平时很少见品质——”
“行,”张氏打断嘉怡话,“不稀罕你东西,也不稀罕你来看,带着你阿胶燕窝赶紧滚吧!”
“你大胆!”
绣香刚想出言呵斥,便被嘉怡抬手制止,“与姐姐说说话,你们都出去吧。”
“是,”绣香俯俯身,带着众侍婢走出堂屋。巧文见状,看两眼张氏,也跟着走出去。
康熙四十五年
十二月初六,八爷府
间偏僻院落中,张氏靠在内室软榻上,脸色沉郁,进出奴婢们都闭紧嘴,匆忙干完自己活计后速速离去。
巧文见状,默默端出食盒中药碗,试试温度后走到榻前,“小主,这药再放凉些就该苦,奴婢伺候您用吧。”
张氏瞥眼药碗,又抬头看看巧文,沙哑着嗓子道,“荷卉呢?”
嘉怡捡起炕桌上糕点嗅嗅,微笑着对张氏道,“贝勒爷虽说命令下人们照看姐姐胎,但这帮做奴才总是犯懒懈怠。这点心如此油腻,怨不得姐姐没胃口。”
“你少假惺惺,”张氏眼角微湿,瞪向嘉怡眼神仿佛淬毒,“你别以为不知道,这切都是你策划。从碰巧看到绣香身上药瓶开始,你便把拉进这漩涡中,替你报复贝勒爷、报复福晋,最后还要替你顶罪!现在,已经落到这番下场,你还想怎样?”
嘉怡摆弄着盘中白糖糕,嘴角微微勾起,“姐姐既然如此聪慧,怎地不在贝勒爷面前陈情呢?凭福晋对怨憎,下场肯定不会比姐姐好。”
张氏别过头,面色清冷,没有回答。
嘉怡声轻笑,摘下帕子擦擦手,“来替姐姐回答吧。因为姐姐最清楚福晋个性。当时,若福晋占上风,即便姐姐说出实情,也是难逃死,最多留个好听身后名罢。”
巧文身子微微僵,低下头道,“荷卉姐姐早几日就买通婆子,到佛堂去伺候。”
张氏沉默片刻,轻声笑,伸手接过药碗,未再多问。
“姐姐倒好生悠闲……”
随着声笑语,张氏脸色变,抬头只见乌拉那拉氏扶着侍女手臂掀帘而入。
“你来干什?”张氏将药碗递回巧文手中,神态蓦地冷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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