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快酉时
，”四阿哥抬手给苏伟递过
杯茶，“你再睡会儿，就可以直接用晚膳。”
苏伟砸砸嘴，捧着茶碗凑到四阿哥跟前，“你去无逸斋吗？太子怎
样？”
“心如死灰，还能怎样？”四阿哥叹口气，放下手中
书册，“二哥也确实不易，他生来就是太子，这个担子他背三十多年，全
四阿哥身形颤，被张保将将扶住，“主子，您没事儿吧？”
四阿哥闭闭眼，缓缓地摇摇头，“会儿你再过来趟，好好敲打敲打那几个奴才，该添什添什，切照皇子规制来。就算皇阿玛下旨废黜，他依然是
大清二阿哥，容不得他人磋磨。”
“是，”张保低头领命。
圆明园
四阿哥进到卧房时，苏大公公正在午睡。
敬他、爱他，甘愿为他扫平切障碍，哪怕早就知道，自己结局未必好过大哥。可是，最后呢？”
胤禛看向胤礽，他眼底已成片灰烬。
“他毫不愧疚地亲手夺去最重要人，又而再再而三毁掉身边仅剩丝温暖。”
“然后，”胤礽突然笑，“他还问是不是恨他？”
胤禛抿紧嘴唇，看着胤礽仰起头，重重地吐出口气，“不恨他，因为也不再爱他。他不是很看重那个位置吗？”
烘得暖暖帐子，松软棉被，苏伟舒服得直哼哼。梦里他正趴在四阿哥身边数银票，张，两张……五张……八张……
被子被掀开，个微凉身躯靠过来，把苏伟整个圈进怀里。
苏公公不满地往后怼两下，没怼动，只好哼哼唧唧地往前蹭蹭，在梦中重新开始数，张，两张……五张……八张……
这觉睡得很长，苏伟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渐黑，四阿哥正靠在床头看书。
“什时辰啦？”苏伟顶着头毛茸茸辫子从被窝里爬起来，双大眼睛还雾蒙蒙。
胤礽歪过头，眼底闪过丝暗黠，“告诉你，胤禛，他在怕，怕这些越来越出色儿子，会把他像丧家犬样赶下龙椅。所以，把你们留给他，群野心勃勃，由手逼促而成强大皇子。在未来时间里，没有太子这面挡箭牌，他将终日活在恐惧之中，战战兢兢地守着最后点尊荣，在君臣权利、父子恩情间挣扎嘶吼。他活得越久，这种痛苦就越深。直到最后，他闭上眼睛时，魂魄都将不得安宁！”
胤禛愣愣地看着胤礽，半晌未着语，最后直接起身向外走去，直到临近门口时，才堪堪停住脚步，“原以为，二哥直是心向大位，算无遗策，只是天不顺意、人不应时而已。没想到，二哥这辈子，竟都是为他人而活。在胤禛眼里，你恨、你怨都不过是个笑话。既然不是自己想走路，为何要直走下去？既然是自己最重要人，为何不用命守护？自怨自艾，自甘堕落！如果那人知道，你余生都因仇恨而活，只怕会叹息自己悔不当初，所遇非人！”
“老四……”胤礽声音在四阿哥背后响起，颤抖几乎听不清楚，“千万别走上二哥老路……”
“二哥放心，”四阿哥举步向外走去，“人，天下，谁都抢不走！”
四阿哥迈出屋门时，室内突然传来声哀嚎，悲戚之声直入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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