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微微敛眉,沉吟片刻道,“苏培盛可有家眷?知道张保、张起麟还月月往家里送银子,怎不见苏培盛有动静?”
“这个,”诗瑶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倒真没听说苏公公有家眷,咱们在阿哥所时,也没见苏公公领牌子回家。”
福晋低下头,捏着帕子掩掩唇角,“托人到敬事房查查,宫人都要籍贯清楚,就算父母
“惠妃这些日子,身体也不大舒爽,”荣妃轻咳声,“平日里宣太医次数,倒比这个药罐子还多。”
雍亲王府
今日是良妃梓宫从宫里移到殡宫日子,四福晋也早早进宫相送,约莫午时才回到王府。
苏伟正打算出门,恰好遇到刚下马车福晋,连忙矮身行礼道,“奴才苏培盛给福晋请安。”
福晋止住脚步,目光幽深地瞄苏伟眼,“苏公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康熙四十七年
九月十三,承乾宫
宫墙外人声渐稀,贵妃佟佳氏与宜妃、德妃、荣妃聚在偏厅内饮茶歇息。
“这人啊,真是世事无常,”宜妃轻摇着团扇,手按按眉边,“好像昨儿还跟咱们绕弯子、打机锋,转眼今儿就没。”
“良妃身子直不好,”佟佳氏放下茶碗,轻轻叹口气,“却也没想到这突然就咽气,太医原还说能挺到年底呢。难得八阿哥孝顺,这些日子连口米汤都不肯喝。想是良妃在天有灵,多少也心怀安慰吧。”
“是京里几间铺子出点儿小问题,”苏伟低下头,“奴才奉命去看看。”
福晋点点头,转身迈进府门。苏伟溜烟地上马车,形色匆匆地离开。
诗瑶转头看看大门,压下嗓音对福晋道,“听说苏公公手底下好几间商铺呢,平日都不走公账,也不知是王爷私产,还是这苏培盛假公济私,给自己做添头。”
福晋闻言皱皱眉,片刻后又轻轻摇摇头,“他日日在东小院伺候,若手脚真不干净,王爷又怎会不知?”
诗瑶努努嘴,又有些不甘心地道,“苏培盛跟王爷这多年,府库都能随意进出。金山银山摆在眼前,奴婢就不信,他真能两袖清风。”
宜妃轻笑声,瞄眼低头喝茶德妃,却听荣妃在旁道,“生前多承欢膝下,总好过死后哀恸啼哭。八贝勒进宫时候少,八福晋又是那副眼高于顶样子。可怜良妃,重病在榻,都没见到儿子最后眼。”
“也是前朝事多,”佟佳氏不咸不淡地接句,“虽说良妃丧仪是比照着平妃来,但皇上那儿,似乎有意亲至祭礼吊唁,祭品卤簿还是先备出来好。”
“贵妃说是,”德妃捏着帕子掩掩唇角,“小祭让礼部准备也就是,倒是宝华殿那边,要不要再安排几场法事?良妃是半夜时候没,痰噎喉咙,遗容青紫,伺候宫女懈怠,天亮才发现。虽是病逝,多少也让人忌讳。”
佟佳氏阖阖眼,轻轻点点头,“宫里人多口舌杂,多安排几场法事也好。不过,乾清宫那边儿,还是少做惊动,省得万岁爷忧思过重,有损龙体。”
“这良妃死后倒是多几分体面,”宜妃低头摆弄着手上护甲,“说起来,良妃能有今天,还要多亏惠妃提携。怎这出殡大日子,也不见她来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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