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雍亲王府
钮祜禄氏从东花园回到西配院,刚好碰到李氏领着郭氏往外走。
“侧福晋,”钮祜禄氏福福身,郭氏也低头冲钮祜禄氏行礼。
李氏简单应声,头也不转地带着郭氏径直而去。
钮祜禄氏撇撇嘴,冲着李氏背影冷声笑,扶着慕兰手臂进诗玥院子。
苏伟听小英子绘声绘色描述,摸着满胳膊鸡皮疙瘩道,“那后来怎样?”
“后来还是死,”小英子摇头晃脑地接着道,“那个劳卒还算有点胆子,看见噶礼诈尸,回头就抄起墙角斧头,把噶礼头整个砍下来,这回是彻底没气儿。”
苏伟抖抖肩膀,回头看四阿哥,四阿哥手撑着眉心,神情严肃。
“这事儿,估计三分真五分假吧,”苏伟思忖着道,“毕竟,只有那个牢头在现场。就算噶礼真没死成,估计也就剩最后口气。让那牢头发现,肯定怎能立功怎说。”
“爷并不关心那牢头是否夸大其词,”四阿哥沉下嗓音道,“事关欺君,那牢头就算有所夸大,应该也没胆子无中生有。可若他说话都是真,此事就不是小事。天亮,噶礼尸身就会被领走,如果没有人发现,那这个已死之人,就彻底逍遥法外。”
康熙四十八年
午夜,
阴森刑部大牢死气沉沉,看守牢卒捏着鞭子挨个牢门查看,那些曾经风光时官宦僚臣,旦进入这里,也都只能缩着身子,倚在脏乱干草上昏昏欲睡。
走到最里头牢房前,劳卒厌恶地唾声。牢房里已经没有犯人,却停口漆黑棺木。
代封疆大吏,曾经颇受万岁爷偏爱两江总督噶礼,如今只得口薄棺。被赐自尽之后,勉强算留全尸。
“主子,钮祜禄氏小主来,”絮儿替钮祜禄氏撩开帘子。
倚在榻上诗玥放下手中绣绷子,笑着冲来人道,“怎这会儿就回来?东边花可都开?”
“开
“照你意思,”苏伟瞪大眼睛,屁股坐到四阿哥跟前,“噶礼诈尸不是个意外?就像当初得麟样,是有人想用假死救他!”
四阿哥点点头,苏伟有些不可置信,“得麟那时候好歹是他父亲监刑,而且人还远在盛京,有机会浑水摸鱼尚可理解。这噶礼可都深陷刑部大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哪有那容易就成事?再说,这人都已经被判刑,救出来也是死人个,谁还会费那工夫?”
四阿哥没说话,手放在石桌上,轻轻蜷起。
苏伟眨巴着眼睛思索片刻,突然惊道,“皇上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吧?你都被罚跪,噶礼也定刑!”
“你当为什还有人在噶礼身上费工夫?”四阿哥打断苏伟话,“这个时候噶礼,唯价值,就在爷身上。”
不知何处吹起冷风卷动墙边烛火,投在地上阴影显得越发狰狞。
劳卒看眼乌沉沉棺椁,没来由地起身鸡皮疙瘩。
“真是倒霉,”劳卒小声地嘟囔句,刚想转过身,阵让人背脊发凉摩擦声在晃动烛影中幽然响起。
“人去矣,可出也……”原本自缢而死人,歪着脖子推开棺盖,在劳卒瞪大眼中慢慢坐起。
六月初四,圆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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