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按着身前毯子,抬头冲四阿哥笑笑,忽又抬起手冲苏伟道,“劳烦苏公公帮把手,扶回床上躺躺。”
屋子里时静默下来,四阿哥眼眸中不自觉地闪过道寒光,胡太医还没反应过来,苏伟已经步上前,正正挡住四阿哥神情。
“贝勒爷折煞奴才,什劳烦不劳烦,”说着,苏伟挪开炕桌,搀住八阿哥手臂,扶着他下软榻。
彼时,四阿哥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微不可闻地呼口气。端梨水进来荣平,也赶忙上前帮把手,将八阿
胡太医连忙拱手道,“贝勒爷今天精神很好,微臣已经让人将窗缝封上,该是无碍。”
“四哥不必忧心,”八阿哥开口,嗓音微微有些哑,“是自己要坐在这儿,躺这多天,白天夜里都分不清。在这儿坐坐,能看看外面景色,好歹觉得自己还活着。”
“你不要胡思乱想,丁芪说你身体已经好很多,”四阿哥坐到榻边圈椅上,“你这病就是思绪上来,为着身子着想,还是多多静心为好。”
“静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太难……”八阿哥感慨着,又咳两声。
苏伟站在四阿哥身边,微微垂着头,虽然他直想让四阿哥尽可能远离手足相残局面,尽可能拥有更多兄弟亲人,可对于八阿哥,他是点同情心都生不出来。
康熙四十九年
六月二十日,路傍园
大清早,用过早膳,苏伟照例要跟着四阿哥到八阿哥那儿过问过问病情。
这几日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八阿哥屋子满是药气,又不能随意开窗,苏伟都不大乐意让四阿哥过去。
“会儿咱们问两句就出来吧,”苏伟走在四阿哥手侧,小声地嘟囔着,“这几天看八阿哥表情都死气沉沉,真怕他再受刺激过度,突然发疯什。”
不只是因为过往理都理不请恩怨,更是因为他彻底认清眼前这个人。与十四阿哥,与前太子,甚至与直郡王都不同,这位八贝勒爷是条真正,冷血无情毒蛇。没有任何温度能软化他獠牙,想要从他口下逃生,就只有踩住他七寸,断他筋骨!
“咳咳……”连串咳嗽声打断苏伟思绪,他再抬起头时,八阿哥已经咳得脸颊发红。
“主子,”荣平扶住八阿哥,轻拍他背。
八阿哥指指外面,哑着嗓子道,“去给倒碗梨水来。”
“是,”荣平应,匆匆走出屋门。
“满屋子那多人呢,爷总要把该问都问,”四阿哥微微偏偏头,看着苏伟脸担心模样就想笑,“他个病那长时间人,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就是真发疯,又能怎样?再说,胤禩那个人,不会就这轻易认输。”
“切,”苏伟不屑地撇撇嘴,“硬撑着有什用啊,到最后还不是自讨苦吃,这做人就得学会知足,知足者常乐懂不?”
四阿哥又笑声,临到门前,有奴才撩开帘子。
四阿哥和苏伟走进卧房时,倒是临时吓跳。原本该躺在床上八阿哥,眼下竟靠坐在窗前软榻上,两人走进门时,他正转过头来。
“怎坐到这儿?不是说怕着风吗?”四阿哥皱皱眉,转头看向边候着胡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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