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赤裸裸地抬举看重,是真力不从心、无人可用,还是另有目?
屏风后水声渐渐小,四阿哥还在软榻上躺着,微阖着双眼。
他听到那人在水中起身,听到窸窸窣窣穿衣声,这些天直压在心底火苗簇簇地跳动起来。
踢踢踏踏脚步由远及近,四阿哥勾起唇角,慢慢睁开眼睛——
“哗——”
四阿哥顿在半空中,跟身下人僵持会儿,无奈起身,“暗房里事儿让恩绰和纳穆图去做就是,你何必跟着操心呢?”
“纳穆图是长史,有官职在身,这种事,他哪放得开手啊?”苏伟推开窗子,叫库魁声,库魁应,很快就提热水过来。
屋子里升腾起水汽,四阿哥手撑着头,侧躺在软榻上,看着屏风后头影影绰绰身子,虽说时欲望难纾,但好像也别有番风趣。
“爷看你叫小英子回来,这阵子府里动静是不是太大?”
苏伟把自己整个沉进水里,舒坦地吐口气,“京里都传成那样,府里动静能不大吗?现在个门房都敢收百两孝敬银子,再不管管,回头还不反天去?”
康熙四十九年
九月十二,入夜
苏伟打发跟前跟后小英子,自己回东小院,迈进屋门时,四阿哥正卧在榻子上,难得地闭目省神。
苏伟绕到屏风后头换衣服,四阿哥听见声音,仍闭着眼道,“晚饭吃没?爷让茶房给你留鸡汤。”
“吃点心,不觉得饿,”换常服出来,苏伟又拖拉着鞋往外走,临过榻子时被睁开眼四阿哥把捞到怀里。
兜头而下冷水像是盆寒冰,将簇燃烧正旺火焰灭个干干净净。
四阿哥几乎是下意识地原地弹起,带着脸还在流淌水迹不可置信地瞪向还拎着水桶人。
苏大公公老神在在地放下水桶,刚刚洗完澡脸庞泛着粉嫩,“怎样?清醒吗?”
被浇个透心凉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下身某个直勃发部位此时也彻底软下去,心里难免有怒气,“你是疯吗?真以为爷舍不得打你?
“天家富贵,万人之上,谁能不惦记着……”
四阿哥在片氤氲水汽中慢慢勾起唇角,“爷这些日子在宫里,看着皇阿玛调兵遣将。那些让朝臣宗亲挣破头功名利禄,在乾清宫里,只不过费点朱砂罢。”
苏伟在浴桶里哗啦啦地转过身,有屏风隔着,他看不清四阿哥脸,但他能看到四阿哥心。
个天下,举手可得,在那样高地方呆久,再沉稳心恐怕都要动摇。
苏伟不禁想到,从八阿哥出事起,康熙爷几乎就毫不掩饰地把四阿哥拉进政治权利中心,边关军事,地方民政,股脑地摊在四阿哥面前,最近甚至把兵马粮草大事也交到四阿哥手上。
“好容易回来,又要跑去哪儿?”
“去叫库魁烧洗澡水!!!”
苏伟在四阿哥怀里顿挣吧,无奈四阿哥不想放人。
“水都热着呢,喊声就行,”四阿哥把人拽到榻子上,“爷都好几天没亲近,会儿再洗。”
苏伟电光火石间捂住那张凑近嘴,满脸嫌弃地道,“刚割人舌头,断人腿,现在口鼻里都是血腥味儿,你离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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