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是儿子不好,让额娘伤心。”
十四阿哥垂下头,“可是,儿子不甘心,儿子不比别人
十四阿哥与德妃坐在内殿,手里端着茶碗,却半天没喝上口。
德妃最是解儿子,任他发愣半晌,终于想起要喝茶时,才开口道,“清菊,却给胤禵换杯新茶。”
“是,”清菊笑笑,拿过十四阿哥茶碗,“阿哥先坐着,奴婢去去就来。”
清菊出屋子,殿内就剩母子两人。
“说吧,今儿来额娘这儿,总不是来发愣吧?”
“这几年朝廷安稳,边境也难逢重大战事,武将们多少有些懈怠。策凌敦多布跋山涉水进西藏,谁也没想到,他真能站稳脚跟。色楞与额仑特只怕都没把这伙敌人放在眼里,也错估藏地复杂。”
“朕看他们是高估自己能力,”康熙爷重重地哼声,“朕派他们镇守边关,是让他们保家卫国,不是让他们去争名夺利。”
“自古以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万岁爷这次若想再度出兵入藏,务必要派位能镇得住这些老油条统帅才行。”
“统帅……”
康熙爷念叨句,对李光地倒也没有隐瞒,“朕也想过,这次与当初策妄阿拉布坦侵扰哈密不同,朝廷已经吃败仗,西藏已落入敌手。朕不能再单单指派位大臣去平事。不管川陕边关养多少土皇帝,朕都得让人敲碎这块儿硬骨头!”
康熙四十九年
十月二十,乾清宫
时至深秋,万物萧瑟。
康熙爷负手立于窗前,眼中尽是衰败之景。
“边关消息,应该就快到……”
“什都瞒不过额娘,”十四阿哥笑有些复杂,“四哥这些日子常来给额娘请安吗?”
“每月初、十五总要过来,府里也常送东西来,额娘也不指望别,有这份心就好。”
“如今,四哥在皇阿玛面前很受重用,”十四阿哥抿起嘴角,“朝臣对他,也都很尊敬……”
“额娘知道,”德妃靠在软榻上,神色很平静,“但额娘更关心你怎想。”
“你自小在额娘身边长大,是额娘这些年仅剩慰藉。额娘失去过很多孩子,你四哥刚出生就被抱到承乾宫,你六哥早亡,温宪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如今也离世……”
“那,万岁爷心里定是有属意人选,”李光地心里也大概猜得出,却也没有明确说出来。
“启奏皇上,”梁九功适时走进内殿,“辅国公阿布兰有急事求见圣上。”
“阿布兰?”康熙爷与李光地对视眼。
李光地想想道,“阿布兰近来不是轮值看守咸安宫吗?”
永和宫
“胜败乃兵家常事,万岁爷合该比老臣更想开些才是,”大学士李光地侍奉在侧,“万岁爷当年北征噶尔丹时,不也是如此吗?”
“人老……”
康熙爷长叹口气,复又自嘲地笑笑,“朕现在可没有当初亲自统兵精力和能耐。”
“皇上是国天子,征战沙场本就该是武将事。”
“可这些武将,各个好大喜功,争强好胜,”康熙爷转过身,神情已经冰冷下来,“额仑特和色楞本该合围策凌敦多布。可这路上,两人竟互不相让,各自为政。色楞更是孤军深入,路连兵站都不设,头尾不顾,轻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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