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直没有变过表情,这时候终于动,他扬起头,闭上眼睛。
张保、张起麟也跟着长舒口气,只觉得压在他们头顶那座大山,终于往旁边挪动挪动。
又过个时辰,病室大门打开。
带着白帽子马丁走出来,也像模像样地给四阿哥行礼。
“怎样?”四阿哥嗓音哑厉害,但听起来总算有人气儿。
关键时刻,直昏沉沉苏公公却短暂地清醒。
他告诉四阿哥,相信那个洋人,那个洋人能救他。
马丁进病室,大夫们配合他用艾草、土薄荷和酒精给整间病室消毒。
四阿哥退到门外,见到马丁拿出那些银光闪闪刀具时,整个人都是抖。
张保连忙关上病室门,去找件厚实披风给四阿哥披到肩上。
病室外
张保、张起麟陪着自家王爷等在门口。
昨晚上,刚进宝仁堂时,四阿哥样子,连张保、张起麟都吓到。
苏公公出事,四阿哥定是失魂落魄、惊恐万分,他们本来也有心理准备。
可当真看到那个跪在木床前,身脏污,满脸泪痕人时,饶是跟雍亲王也有二十几年,这两位公公仍然傻在原地。
康熙五十年
二月十四,通州宝仁堂
漫长黑夜终于过去,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寂静有序病室里,漂浮着艾草与酒精混合味道。
马丁和丁芪配合很默契,其他大夫此时都伸不上手,只能瞠目结舌地看着。
“王爷请放心,短刀已经取出来。刀刃卡在肋骨间,但很幸运,没对骨头造成太大伤害,也避开大血管。现在,只要伤口不进步感染,不产生其他并发症,是不会危及生命。”
张保、张起麟在后面连连拍胸口,拜谢所有路过菩萨、大神。
四阿哥闭上眼
张起麟搬来凳子和火盆,又让人煮姜汤。
四阿哥这个时候倒很好伺候,让他坐在那里,他就坐在那里,让他捧着手炉,他就捧着手炉。
张起麟端煮好姜汤给他,他也接着,只是不知道往嘴里喝。
大夫们要几盆热水进去,病室门就再也没开过,外面人都不知道里面情景。
等到早晨,丁芪递方子出来,才奢侈地告诉他们声,刀已经取出来。
后来,还是丁芪先进屋子,去扶四阿哥,他们两个才清醒过来。
好说歹说地哄劝,四阿哥都不肯从病床前离开步。
最后,丁芪告诉四阿哥,要取出苏公公背上刀,必须整个切开伤口。那把匕首插得太深,可能要直达腹部。
在这之前,整座病室都要消毒。否则,点点灰尘进苏公公肚子里,都会要苏公公命。
四阿哥不是很相信那个传教士大夫,听说要用这危险办法,更是抗拒。
终于,“当啷”声,刀柄漆黑匕首被扔进白瓷大盘子里。
围在木床边所有人,这时才不约而同地吐口气。
马丁给苏伟背后两处刀伤都进行消毒和缝合,然后就是太医院独家秘制金疮药,对愈合伤口非常有好处。
苏伟还在发烧,但热度尚且维持在可控范围内。
丁芪开清毒散热方子,宝仁堂药材很齐全,方子拿出去,当即就开始抓药煎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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