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看起来痛苦反应,并未让他减缓自己动作,他坚定地推送着注射器里药剂,直到滴不剩。
“林玉音。”
傅薄妄低声叫他,床上人挣扎起来,身体几乎痉挛着,在傅薄妄呼唤声中,缓缓睁开涣散双眼
就这样结束,甘心吗?
他也是‘赌徒’,是面对足够诱人利益时,愿意冒风险,愿意豁出去切来拼搏那种人。
意外地,在和林玉音较量几次之后,傅薄妄深刻意识到他和这个疯子是类人。
只不过,他直在赢,只输这次,而林玉音从很久以前,就注定来会输掉切。
究竟是哪里错,只有局外人能看清。
旁边心电图上,显示着他微弱心跳。
随行医生说过,若非林玉音身体机械化水平过高,此时早已经是个死人,但现在靠着机械器官支撑,他还能有线生机,只需要更换新仿生器官,或者连接上维持生命设备,就能维持‘活着’状态。
但也只是活着。
大脑是人体最脆弱、也最重要器官,至今都无法被仿生器官取代或修复,此时他已经伤大脑,里面淤血或许能解决,但依然有可能从此变成瘫痪人,甚至植物人。
傅薄妄拉过把椅子,然后让守在屋内医护人员先出去,独自在屋内坐会儿。
陆行深飞船并未多做停留,立刻起航离开邻星。
不远处,有下属站在傅薄妄侧后方,皱眉着提醒,“长官,不拦吗?”
“不必。”
傅薄妄闭闭眼,像是息间沧桑许多,声音里都少几分中气,“都结束。”
现场废气泄露事故还在救援途中,现场还有太多需要善后地方,虽然不是负责这类工作专业部队,但傅薄妄和他人都暂时不能走开。
傅薄妄盯着那张脸,忽然叹口气,拉开床边抽屉,从里面上锁盒子里取出管针剂。
针剂很粗,上面写着复杂而细密小字,被低温保存着,唯清晰大字,是盖在袋子上红色‘违禁’二字。
挤出里面空气后,傅薄妄拿着针剂,剥开林玉音脖子附近发丝,将颈侧用棉球擦拭干净,然后扎进去。
药剂有些多,他仅仅是注射进去四分之,床上人便有反应。
心率加快,呼吸急促,眼球快速地转动着,浑身都渗出冷汗,几乎要挣扎起来。
烟瘾又犯,他从兜里拿出根点燃,缓缓吐出浊气。
“林玉音,你已经什都没。”
也不顾自己话能不能被听到,傅薄妄低声说道,然后目光停留在那张脸上,
“你甘心吗?”
傅薄妄盯着那双紧闭眼睛,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旁边,个人小跑着过来,对傅薄妄说几句什,他点点头,跟着那个小兵走过去,进入旁边临时搭建小房间里去。
幽暗灯照亮着狭小空间,傅薄妄推门进去后,将目光投向便携折叠床上‘人’。
准确说,是坠崖后已经面目全非林玉音。
腿,脚,手臂……如今林玉音已经四分五裂,露出那些早已机械化身体部分。
最严重伤是在头部,层层纱布将他脑袋缠绕起来,鲜血依稀透出,苍白脸上双眼紧闭,呼吸机遮住大部分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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