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威航没有抬头看他,从头到尾只给他个冷峻头顶看,还有头皮,钟竞无奈地笑笑,秦威航耳鬓两侧头发总是推得有点薄,看着就刺手,也能看见同样冷峻头皮。
“哎,你还记得你第回带去复健吗?”钟竞打趣地问。
秦威航当然记得,那次从医院回来,上车时钟竞忽然没能撑住,竟从轮椅上滑下来,直接跌坐在地上。刚满十八岁秦威航站在旁边怔住,他从未见钟竞如此狼狈,那是他老师,是个原本比他强悍,比他成熟,能指导他,关心他,照顾他,为他人生指点迷津男人,他活到十八岁,钟竞就是老师,是大哥,是比父亲更像父亲存在,可现在却变得这陌生。
然而下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上前步蹲下将钟竞打横抱起来,放上副驾,迅速地为他系好安全带,关好车门。他不知道自己出神那下钟竞在地上坐多久,进出医院人在以怎样目光看钟竞,他懊悔自己迟钝和无能。
他以为自己抱不动钟竞,那个在他视野中像山样伟岸男人,可是手臂在接触到钟竞无力双腿时爆发出令他自己都意想不到力量,他不仅抱起钟竞,而且似乎点都不困难,曾经暗自
,然后说:“你以后遇到喜欢人,要多为她付出,不要等以后没机会,只能她为你付出,那太不公平。”
在知道自己双腿不能再行走时钟竞都没有流过泪,却是在说这句话时,秦威航看见他眼底泪光。
他说:秦威航,等你遇到那个值得人,你要疯狂地对她好。
说这句话时,他眼里也有种疯狂,名字叫后悔。秦威航喉结滚滚,不置可否,他觉得这天离他太远,值得标准是什,他点头绪都没有,他可能终其生都遇不到那样个人。
钟竞腿无法行走后,公司调他来A市,穆丹跟着他辞退工作搬来这边,起初没有助理时候就是穆丹推着钟竞每天去公司,后来公司上正轨,钟竞部分工作可以在家里完成,穆丹才去现在所属剧团。他们没有小孩,应该也不大可能有,虽然钟竞作为高管年薪不低,并不需要穆丹去工作,但他还是想让穆丹去工作,找理由是什“天天在家对看,久会腻,感情就不牢”,穆丹说“早就腻,差这几天吗”,但她还是去剧团工作,他们彼此都懂得彼此,嘴上说套,心里想是另套,但偏偏对方就是不吃嘴上那套,是能眼洞穿心里那套人。
以前都是穆丹送钟竞去医院,秦威航来A大后基本就变成他开车带钟竞去复健,就好像今天。
每次带钟竞去复健,扶他上车,秦威航都要克服次心理障碍,他始终无法从那种落差感中走出来。从前钟竞是征服岩壁人,现在竟然到连上车都需要人帮扶地步。
到越野车边,钟竞自己从轮椅上撑起来,他不愧是攀岩高手,手部力量还是在,还笑着对秦威航说:“你信不信现在就靠这双手也能爬5.12。”
这秦威航是信,因为也只是5.12,钟竞以前是能爬5.15。
钟竞撑起身体将自己挪到副驾上,秦威航就帮他把腿抬上去,放上去后钟竞低头朝他说声“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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