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卉泽避开他手,只微微点下头表示谢意,低声道:“辛苦。”
维塔似乎已经习惯他冷漠,回身做个夸张“请”姿势,嘻嘻笑道:“客气,验货吧。”
方卉泽迟疑那秒,或者只有半秒吧,然后拉开车门。
萧肃裹着毯子坐在车里,脸背着光,明与暗交界线正好落在他鬓角,沿着清癯侧脸往下,勾勒出挺拔肩膀,瘦削胳膊,整个人宛如道单薄剪影。
四目相对,很久,久到近乎个世纪,方卉泽才咽下,哑声道:“阿肃,好久不见。”
车队在黑暗中颠簸行驶,窗外是没完没荒原和村路,远处不时传来奇奇怪怪鸟叫,萧肃开始还试图分辨方向,时间长晕头转向,完全弄不清自己在往哪儿走。
后半夜车队再次进入片丛林,比渡玛北郊林子大很多,目力所及皆是参天乔木,将整个天空遮得密不透风,曲折窄细林间道隐没在近人高灌木丛里,稍远点便完全看不出踪迹。
司机降低车速,小心翼翼穿行在浓荫之中,不时与前后车辆用步话机联络,互相提醒不要掉队。四周是化不开墨绿,车灯堪堪只能照亮眼前点点距离,路况奇差无比,到处都是雨水沤出泥坑,间或还有折断树木倒在在路上,需要下车挪开才能继续前进。
维塔在前座上不停咒骂着这鬼见愁丛林,偶尔问候下向导十八代祖宗,萧肃悄悄将车窗降下些,只见外面漆黑片,除车队灯光,看不见丝其他光亮,倒是鸟鸣声更加频繁,只是淹没在汽车引擎声中,完全听不出是什种类。
远远,仿佛能听到隐约车声,但那声音太缥缈,太隐匿,更像是他心中幻觉。
萧肃默然,他顿下,将车门拉大些,说:“下来吧。”
萧肃动不动。维塔咳声,解释道:“他腿废,动不,叫人弄辆轮椅……”
“不能走吗?”方卉泽吃惊,喃喃道,“恶化这快?”下意识伸臂要抱他下车,又顿住,对身后个络腮胡佣兵道,“去找辆轮椅来。”
几分钟后,萧肃被推进水塘对面土砖小楼,通过部简陋电动货梯上到二层。这里大概是临时宿舍,支着几张简陋木板床和些粗糙桌椅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天色破晓,暗淡霞光从树叶缝隙间漏几丝下来。转过处陡峭山坳,前方忽然出现片开阔林间营地,营地中间是个小小水塘,栋土砖砌成两层小楼背山面水,伫立在水塘西侧,另有排低矮板房在水塘东侧,上面盖着隐形防护网。些荷枪实弹佣兵散坐在营地四周,穿着迷彩服,身形彪悍。
车队在水塘边空地上停下来,佣兵们纷纷过来打招呼,人声瞬间嘈杂起来。这时板房中间门开,个穿着黑衬衫年轻男人走出来。
凌晨五点多,天光昏暗,朝霞隐隐带着点火烧云颜色。时隔月余,萧肃终于看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脸。
方卉泽面色晦暗,眼神阴冷,短短个月像是瘦十几磅,眉骨和颧骨支着皮肉,显出刀削斧劈般凌厉棱角。
“BOSS!”维塔跳下车,嬉笑着伸手与他击掌:“人给你带到,幸不辱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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