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方卉泽无法抑制地低吼道,因为被他戳中内心最隐秘悔痛,额头青筋都爆起来。萧肃却浑不在意,将烧完烟头弹在他脚下,冷笑道:“对,你应该姓石啊,还没请教你现在叫什?”
方卉泽嘴角肌肉颤动,压抑着翻涌怒意,良久,点着头道:“好,很好,你永远都知道怎激怒……萧肃,这多年,你还是没学会审时度势——你看看你现在在哪儿,惹怒对你有什好处?”
“需要你给什好处?”萧肃反问,“你能把妈还给?你能让你杀死那些人活过来?你能灭乞力国叛军,为因你而死中国警察报仇?真是笑话!”
方卉泽欲言又止,沉默好会儿,才道:“你就这恨?在你心里就点好都没有?你门心思就是想让死,是吧?”
萧肃冷笑不答。
板凳,墙角还堆着着几个大木箱,上面散放着弹夹和枪械配件之类东西。
朝着水塘墙上开着几扇狭小窗户,但没有窗扇,只有窗洞,大约是为方便射击和防守,萧肃注意到窗洞侧面有着稀疏弹痕,料想这里可能是反对军某个据点。
“等你很久。”方卉泽说,在他身后张破桌子上翻会儿,找到包烟,递给他根,“知道你会来。”
苦涩烟气氤氲升起,方卉泽衔着烟,语声有点含混:“知道你会带着他们来找,帮他们抓住,或者干脆杀——你心里早就恨透吧?”他自嘲地笑下,涩涩道,“但还是冒险给你留线索,告诉你只是假死,还在某个世界角落……等着你。”
他好像被自己内心某些深刻情感触动,声音像烟气样缥缈苦涩:“阿肃,也许你不信,为你可以冒任何风险,哪怕是死风险。”
“可惜,你不是对手。”方卉泽不过片刻便平复心情,淡然道,“你以为你带着大队人马过来,就能诱捕,杀?你太小看,阿肃,这多年,你根本不知道是怎过,在跟什人打交道……是,十四岁就杀人,所以你该知道,像这样魔鬼,是不会轻易死掉。”
他近乎温柔地看着萧肃,点第二根烟,说:“现在好,你终于在身边,谁也不能把你带走……姐姐,萧然,王桂玉……还有那些警察……哪怕死神,都不能把你从身边夺走。”
萧肃心跳骤
窗外有淡淡霞光透进来,配合他低沉深情语气,气氛意外地平和温柔,仿佛他们只是简单久别重逢,没有那些血腥谋杀,残酷绑架……
萧肃却只觉得荒谬,看着两指间燃烧烟卷,胸腔里发出声低笑,冷冷道:“那你何不直接去死呢?也许你不信,你真要死这儿,或许会领你情。”
方卉泽站在窗前,宽阔背脊倏地僵下。萧肃抖抖手指,掸掉燃烧烟灰,道:“觉得难受?那提醒你下吧,你是不是忘,你差点杀妈?”
方卉泽拄着窗洞短促地叹口气,艰涩地辩解道:“也不想,都是为你……”
“石鹏和你素昧平生,你尚且为他杀马强。”萧肃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嘲道,“方卉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道理,以为你十四岁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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