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思寰又道:“你自己也要保重,好几天没休息,趁着现在也不睡会儿,看什书呢?”
荣锐抿抿唇,将绘本递给他。荣思寰随手打开,目光窒,微笑在嘴角倏然凝固,连声音都颤抖起来:“这、这是……”
“妈妈留下,在耶格尔手里藏十二年。”
荣思寰用颤抖手指抚摸着那些似曾相识图画,恍惚间,仿佛看见妻子温婉柔美脸,记得十二年前他们分开前那夜,
荣思寰走到床前,轻轻摸把萧肃额头,青年沉沉睡着,脸色雪白,比白被单还要清冷两分,因为没有戴眼镜,显得眼线很长,睫毛很密,鼻尖微微翘着,薄唇微嘟,浑没有平时温雅稳重样子,倒像是个没长大孩子。
距离上次在靖川喝酒,才不过个多月工夫,他却已经瘦得脱形,薄薄被子下面身体几乎看不出起伏,只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手腕内侧扎着留置针,青色血管在半透明皮肤下清晰可辨,仿佛血肉都干枯似。
荣思寰心疼得很,忍不住叹口气,小声问儿子:“医生怎说?”
“没什大碍,体力透支,加上着凉,用药就会退烧。”荣锐回答,“其他……等回国再看吧,他情况特殊,他主治医生更清楚些。”
“医生说什时候能回国?”荣思寰关心地问,“叛军这次很疯狂,渡玛机场恐怕运营不多久。”
桑瓦咖战地医院。
暮色四合,西方天空绵延着大片鱼鳞状云彩,在夕阳映照下红得像火。
雨刚刚停,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水汽,风尘仆仆车队送来前线撤下伤员,名身材魁梧中年男人从车上跃而下,大步往院区内走去。
他身戎装,黑巾遮面,背负狙击枪,左臂戴着UN部队蓝色徽标,显然刚刚执行完线任务。
迎面涌来大群接收伤员医护人员,男人拦住名护士,用当地话询问几句,之后低声道谢,快步离开。
“民用机场下午已经停,不过明早有直升机过来桑瓦咖,送们去军用机场。”荣锐回答,“局里专机明天下午会接们回国。”
荣思寰松口气:“那就好。”
荣锐看着父亲风尘仆仆脸,明明正当壮年,两鬓头发却已经染点霜色,心里下子有些难受,将窗前椅子端过来,说:“爸,你坐。”
荣思寰有十几年没受过这种待遇,心里挺受用,卸枪坐下,说:“会儿就得走,午夜还有任务……爸爸明天就不送你们,保护好阿肃,回去替给你们桑局带个好。”
荣锐坐在床沿上,点点头。
住院楼顶层,橙红晚霞从侧窗户透进来,水泥走廊仿佛泼水样闪闪发亮,男人放慢脚步,走到尽头病房,轻轻推开虚掩房门。
房间里静谧无声,窗帘半掩,高高大大男孩坐在窗前椅子里,有种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独特英气。
本书摊开在他膝头,上面花花绿绿画着些卡通人物,似乎是本绘本。他低头看得入神,直到听到脚步声才蓦地惊醒,抬头,叫声:“爸。”
荣思寰抹下面巾,示意他小声点:“阿肃怎样?”
荣锐小心地放下绘本,道:“睡,在发高烧,医生给他配药,已经快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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