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下过面馆。”隋轻驰挑挑面,低头吃口。
傅错吃会儿面,又回头看看柜台后老板,老板老快十岁,眼角额头都是皱纹,他还记得老板,但对方已经不记得他。
吃完面,他们沿着那条湿漉漉窄马路往记忆中单身公寓走。
在张广告牌背后,公寓楼露出熟悉角,傅错关于那三十平米画面倏忽全回来——闷热小屋,嗡嗡作响空调,边缘都磨破布沙发……
他还记得下雨时他和隋轻驰总是忘记关窗,窗台和地板经常被淋湿片,虽然是双人床,但是他和隋轻驰根本就不够睡,睡着时他们身体部分定是重叠,或是脚,或是手,夏天空调不太能制冷时他们还睡过地板,像现在这样季节,两个人起睡觉就会是很幸福事,便宜又单薄被子和床褥加诸在他们身上热量,比不上对方身体提供。他最喜欢冬天隋轻驰,觉得他浑身热得就像刚烤好红薯。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天,要怎度过?
这个假设可能每个人都有想过,只是傅错没想到,有天他真要面对这个问题,要认真规划这样天怎度过,才不算虚度。
其实没有固定答案,在人生每个阶段,答案都不样,如果外婆还活着,他会想要和外婆起度过,如果谭思还活着,他会想要和西风起最后次站上舞台,在舞台上,和他乐队起度过最后分钟,然后那个时候如果生命可以戛然而止,就像舞台灯光熄灭,像所有乐器发出最后道声音,该多好。
每个人都惟愿如此,没有痛苦,在幸福最高峰中告别这个世界。
离开教堂,他最想去地方是那个曾经挤下他和隋轻驰单身公寓。
现在再故地重游,不知道为什,觉得那房子小好多,整个公寓楼都小号似。这儿为他们提供栖息地方,但与其说是处住所,更像是路边挤着两只野猫纸盒。
“这面墙是不是粉刷过?”隋轻驰走到楼下,拍拍外墙,“以前没这白吧。”
“也该整修下吧,”傅错说,“要不看着就太旧。”
他们住那间屋,窗口对着棵很大树,下面还摆着套石桌石椅,现在都不见,据说树被台风刮倒,是连根拔起
不到两个月时间,还不足以让世人忘记隋轻驰,所以走在路上时隋轻驰依然戴着墨镜。去出租屋路上,他们经过那家熟悉面馆,没有想到它还在这里。这家面馆是除楼下卖泡面和炒年糕便利店外,第二个养活他们地方。
已经下午点三刻,面馆里这会儿没什客人,老板站在柜台后清点着收入,伙计在厨房里洒扫,傅错和隋轻驰选靠门位置坐下,离柜台远,因此老板和伙计完全没注意到他们。
傅错把面端来时,看见隋轻驰坐在靠外面位置,风刮进来时,那股寒冷感觉被他后背挡住。
傅错放下面,在隋轻驰对面坐下,看着隋轻驰抽出筷子。他现在穿着足够厚冬衣,也已经有足够宽阔肩膀和足够为别人挡风后背,身体长开已经多年,多希望他灵魂也已经长开。
隋轻驰那碗还是老样子,煮烂牛肉,铺着层滚烂豌豆,外加只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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